叶念下意识想吸一口烟,却发现自己的指间空无一物,便有些尴尬地摸了一下嘴唇,说道:“算是吧。”
边原一直偏着头,在橘黄色的桌灯下注视着池因的侧脸。四周那些身着柔美沙丽的女人,她们珠光宝气的肌肤,曼妙的弧度,舒展着浓郁的异域风情的脸庞秾丽得耀眼夺目,但都不及他面前这个苍白的青年分毫。
他的目光很烫,让池因再怎么自持,都无法控制自己加速的心跳。
在池因终于愿意将目光转向他时,边原微笑着说:“你的父亲杀了我的哥哥,是叶先生递的枪。”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池因并没有惊慌失措地大叫,而是沉默地瞥了他一眼,像是他刚才开了一个恶劣的玩笑,而且他觉得无聊透顶了。
“如果你想找他算账,那非常遗憾,他已经死了。”池因说道。
边原点了点头,道:“池越楼自找的罢了。”
恒川“唰”地一下侧身,刚准备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一拳,却被池因堪堪按住了手臂。
“你知道他在加尔各答发生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他的口吻如此平缓,仿佛已经确信了面前这个人知道杀死池越楼的人到底是谁。
可作为在温室里长大的小孩,池因远远低估了这种浑身散发着血腥气味的男人的恶劣程度。
边原将一张揉皱的小票塞进池因的手里,他的指腹在那片柔软的手心里勾了一下。
在叶念即将站起身送客前,边原抽回自己的手,对抬头仰视着自己的青年笑了一下,无声地说:来找我。
夜间的欧贝罗伊酒店波光粼粼,需要乘坐私人船只进入。
池因走在白绿相间的瓷地走廊上,后面身着传统服饰的侍者悄无声息地跟随在他身后,尤其是当他踩上柔软的地毯时,就完全失去了声音。
池因不喜欢被人跟着,所以他行走的速度很快。在穿过宽敞的露台时,一阵带着淡淡水腥气的潮热感扑向他的脸颊。暴雨过后,空气得到了片刻的喘息,却依旧压抑得令人头脑发沉——这是雷暴即将来临的前奏。
当东印度椴木的房门被打开,身着亚麻衬衫的男人站在了门口。他捋过凌乱的额发,给池因身后的侍者递了十美元的小费,在女孩一声轻柔的“纳玛斯戴”中,池因擦着男人的身体步入了冷气十足的房间。
边原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动作很像招妓,他抿着唇嗤笑了一声,却立即得到了池因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