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允沉默，“你…”

“现在不了。”小西脸上没什么表情，眼角却有一滴泪划过，“现在我不喜欢他了，我要逃。”

视线黏在他脸颊的泪痕上，容允心紧了紧。

“需要我帮你什么？”他柔声问。

凌晨，容允翻来覆去还没睡着。

他想到一个问题。

傅岸和边慕是什么时候开始认识的？是他认识边慕在先，还是傅岸认识边慕在先？

如果是傅岸认识边慕在先，那么在第一次楼道口见面之前，傅岸是不是有可能就已经知道他了呢？

傅岸怎么会和边慕认识…他又为什么完全不知道呢？

容允心底有些郁闷，因为今天忽然认识到边慕不仅是个撒谎精还是个人渣，也因为忽然发现傅岸瞒着他的事情比他想象的要多。

“容医生…”

“嗯？”

小西在小声叫他，容允应了一声，“叫我容允就好。”

“好…容允……”小西说，“你睡不着吗？”

“嗯。”容允想了想，“睡不着干脆聊聊天吧…我想问一下，傅岸和边慕的事，你知道多少？”

“不少…”小西轻声说，“我知道不少。”

“那，能和我说说吗？”

“他们应该是很小就认识的，关系很好，我听边慕说过，当时他还在初中，高中的傅岸每换一次女朋友都会找来他看看……”

容允呼吸一顿，打断他，“女朋友？”

小西好像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有点不太敢开口。

“没事儿，你说。”

“我…我也是听边慕说的，他说傅岸高中的时候换过很多女朋友，他还说过…当初知道傅岸和你在一起了他都不敢相信，因为你是男的……”小西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是没有了。

容允沉默着不说话。

“对不起…我……”

“没什么。”容允小声打断他，心里升腾起一阵阵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一团线把心脏缠起来了，有点疼。

原来傅岸喜欢女人。

所以和他在一起是把他当女人吗？因为他有个女性器官？

边慕觉得奇怪…或许他知道自己是个双性、知道傅岸和他在一起其实是因为他的女性器官可能就不觉得奇怪了。

容允垂了垂眸，喉结动了动，自讨苦吃，“还有吗？”

“……没有了。”

小西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不敢再说了。

房间重归寂静，容允在黑暗之中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很久都没有闭上。

枕头边上的手机安静躺着，屏幕忽然亮了起来。

容允用枕面蹭了蹭湿润的眼角，动作小心地拿起手机看，这么晚了，会给他发消息的人不多。

果不其然，是傅岸发来的。

问他睡了没有。

容允心里难受，手指在屏幕上方悬了两秒，一个字都没回复。

又过了两分钟，傅岸又发来一条消息。

想你，晚安。

容允鼻子一下就酸了，“我也想你”瞬间敲下，却在点发送之前停住了手，又一个字一个字删掉了。

是真的想他吗？是真的喜欢他吗？为什么从不提自己和边慕认识的事？为什么不告诉他其实早就知道他？为什么没坦白过有过很多女朋友？

容允握紧了拳，指甲在掌心掐了掐，他吸吸鼻子，摁灭手机，塞到枕头底下不看了。

傅岸是骗子。

傅岸今天很疲惫，应付完宁墨那边的人又要应付傅川，回到家已经半夜了，没忍住给容允发了两条消息，结果没收到回复。

想想这么晚了容允可能是睡了，还是忍下了一个电话打过去的冲动。

洗漱好他关灯准备休息，手机忽然响铃，还以为是容允的电话，他看也没看快速接通、。

“喂，宝宝……”

“宝你大爷！”边嘉慕喊道，“是我！”

傅岸嘴角的笑瞬间没了，抿了抿嘴，点了扬声器后随手将手机丢在一边，“什么事？”

“帮我找人。”边嘉慕语气很急，“小西跑了。”

傅岸慢条细理地理浴袍的袖子，“哦？”

“哦什么哦！你他妈……”

“嘟嘟嘟…”

傅岸手指轻触，挂断电话点进和容允的聊天框，没有看到容允回复，看来真的是睡着了。

边嘉慕的电话又打来。

“喂～傅总～请您帮个忙可以吗？”边嘉慕压着火气，“我老婆丢了，很急，求您帮忙找一下。”

傅岸没有感情地勾了勾嘴角，“丢了还是跟谁跑了？”

边嘉慕咬牙，“你就说帮是不帮吧？”

傅岸答应了边嘉慕要帮他的忙，

第二天，他发现自己找不着容允了。

手机定位还显示在他家，可消息不回电话不接，两个小时后还关机了。

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傅岸联系了边嘉慕，叫他去容允家里看看。

“说不定他俩在一起。”

边嘉慕立刻赶到容允家，敲响了门。

开门的是容允本人，还睡眼迷蒙着，对他的到来很意外。

“你怎么这么早来了？”容允打了个哈欠。

“早？都快十点了！”边嘉慕急躁地说，“给你打电话发消息怎么不回！傅……”

他忽然想到什么，猛地一个急刹车。

容允好像没听清，“嗯？你给我打电话了吗？”

边嘉慕后脊背出了一层汗，大声喊着掩饰心虚，“打了！”

“哦…手机之前关静音了，后来好像没电关机了吧……”容允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对了，小西找到了吗？”

“就是没找到…”边嘉慕说，“差点以为你和他一起跑了。”

“我和他一起？”容允似是觉得很奇怪，“你怎么会觉得我和他一起？我昨天中午指虎就没见过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