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持着一支香槟向顾通淮走过去,那人回过头,原本平静的眸子里瞬时点燃了一抹光,只有谢竞思可以得见。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笑,端着酒杯的胳膊前移,目光里自始至终都只有那一个人。
“好久不见了,我敬你。”
之前和顾通淮交谈的人有认识谢竞思、知道他们关系的,自然也有不了解的,所以就在这旁人或微妙或平常的视线注视下,两支长笛形杯碰上了。
“好久不见。”
仰头,脖颈挺直,淡黄色的酒液贴着杯壁移动,顺着重力滑落至那艳色唇中。谢竞思收回视线,浅抿了一口酒,再抬头,那水润的下唇便入侵了他的五脏。
六腑里是那人的眼神。
清冷、凌厉,却又染上了独他知晓的欲。
不久后,顾父就走了出来,但从外面来看看不出这是一个快要六十的男人,岁月在他身上沉淀的似乎只是气质、学识和那些人文学家追求的大道,而不是白发、皱纹。不过更让谢竞思好奇的是,他和顾通淮之间的“交流”淡得几乎没有。
这种“交流”不是言语上的表达,而是包含语言动作、眼神语气乃至心灵上的共鸣,这一切在他们两人身上都很少表现,也就比陌生人稍好一些。
谢竞思明白自己的身份,他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站在顾通淮身边充当一个花瓶、背景板。不过在听到顾通淮对顾父介绍介绍他的时候小小地惊了一下,却也在意料之中。
不然他真就该去进修进修了。
谢竞思认真地祝贺了顾老爷子生辰快乐,别的就不再多说,不卑不亢地站在顾通淮身边。
他感觉到手背上有一瞬的瘙痒,避着老爷子的视线用余光瞥了一眼,是顾通淮的手。他知道是将金主哄高兴了,他的面上不显,藏在身侧的手却去轻触那根手指。
“顾总,我猜对了?”
顾老爷子走后,谢竞思凑近顾通淮耳边轻问,“站你这边,你就那么高兴?”
顾通淮不说话,只是笑。他拉着谢竞思走到人少的一处角落,“你的眼睛还挺尖。”他确实和父亲关系不好,倒不是说大吵大闹,而是沉默地冷,父亲也不是讨厌他,就是单纯的眼里没有他这个人,不如说,顾父的情绪很少会分给一个人,不管那人是谁,连他那逝去母亲都做不到。
小时候,在他和父亲“对峙”时,如果能得到身旁另一个人的支撑,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他都会有一种自己赢了的感觉。随着他年龄的增长,这种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