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摸了摸她的头,没再说这个话题。
海蒂从没把她的推断和哈德森说过,那家伙总是没说两句就偏离主题,接着他们就会吵架,她不明白哈德森为什么总是那么固执的认为妈妈抛弃了她,她恶意地想,没准哈德森的妈妈就这样做了;但班不一样,和他说话令人愉快,她当然愿意把自己的心里话告诉一个耐心又认真听她说话的人。
哈德森没去注意他们在说什么,一门心思扑在食物上,见他们俩氛围沉闷,便开口说道:“你们打算让我一个人吃完这些吗?我不会客气的。”
“你可以试试。”班无所谓地摊手,摆明了不信他能吃完。
海蒂不见外地直接从哈德森餐盘里插起一大块肉,吃完表示道:“还是我这份更好吃。”
哈德森往海蒂盘子里瞧了一眼,发现盘子已经空了:“嘿,你好歹也给我尝一块吧!”
“呃,我忘了。”海蒂吐吐舌头,谁能谴责一个贪吃的丫头呢?
班也被他们的氛围感染,伸手从哈德森盘子里捞走一块肉:“看上去不错。”
“他妈的。”哈德森瞪眼,然而这顿饭是班请客,他只得看着班姿势优雅地吃掉那块肉。
三人解决了大半,班吃了比平时更多的东西,剪裁合身的马甲箍得他很不舒服,他看了一眼周围,还是决定解开纽扣,和另两人一样挺着肚子靠在椅子上。
这可不够绅士,毫不客气地说,这相当没教养,可在这种地方没人能约束他,他不知道自己多久没体验过这种感觉了。
真是怀念,他心说。
吃饱喝足后,海蒂卷走了桌上剩下的面包,这些够她在家吃很久了,希望不要那么快就坏掉。
哈德森打了个饱嗝,指着班说:“你如果还要跟着我们,就闭紧嘴巴,别东问西问。”
“聊天总可以吧?”班微笑。
“随便你。”哈德森拿起麻袋和木棍,带着海蒂往狎亵巷走去,班结完账,看着走远的哈德森和频频回头的海蒂,缓步跟了上去。
此时夕阳余晖尽逝, 好在月光澄澈,足够借来照亮道路。
他们找到那个雏妓,哈德森带着女孩走向海蒂所在的工厂,海蒂和哈德森都没说太多话,倒是班和女孩聊了起来。
“最近生意怎么样?”班问。
女孩用手指卷着头发,漫不经心说:“不好,一直不好。”
“怎么会呢,你这么漂亮。”
“呵呵,我哪儿都不够看呢。”她说着,托了托自己娇小玲珑的乳房。
“不是也有喜欢你这类的客人吗?”
“那样的可不多。”
“等你长大,男人都逃不掉你的魅力。”
“看在你这张会说话的嘴的份上,如果你想做那事,我可以给你算便宜点。”
“你这个聪明的丫头,明明是在招揽生意,说得像是在给我便宜占。”
“这不好吗,你刚刚才说我漂亮。”
“这很好,只不过你还太小了,这会让你累坏的。”
“与其把那些丑人的屌塞到下面,还不如要你的,我早就注意到了,你有个大家伙,对吗?”
“听上去很老练呢,小姐,你干这行几年了?”
“两年,你问这个干嘛?”
……
……
海蒂一直告诫自己,千万别跟那种不正经的女人沾上边,耳朵却一直竖着听身后传来的交谈声。
她没想到看上去似乎是个正经人的班居然会和一个妓女聊得起劲,他刚刚和自己说话时可不是那个腔调,班在海蒂心中风趣却值得信赖的形象瞬间崩塌。
海
蒂很失望,还以为是个好男人呢,结果班应付起妓女来那么熟练,同时她也暗自鄙夷,那个妓女难道完全不知道廉耻吗,居然就这样和男人聊起那种话题……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嫌弃表现得太明显,雏妓也没和她说话,其实同样年龄的女孩本该最容易相处。
“到了。”
哈德森打断后面两人的对话,提着路上找来的灯,一手指向不远处那座仍亮着灯的纺织厂。
夜里的一座座工厂照亮了周围的道路,它们是以无数工人血汗为食的庞然巨兽,机械与无限扩张的欲望构成的躯体充满残冷酷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