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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真的不要吗(1 / 2)

赵锦书借过文件袋:“对我说话不需要用尊称。”

林野停了一下,点点头补充道:“他说自己找到了新的工作,但是可以给你推荐一个。”

徐耀洋狐疑地看着他,但是他这会一心二用,来不及思考林野的用意,只能先把问题放到一边。

赵锦书看着林野的目光柔和了些,点点头:“谢谢。”

他和李显并不熟,对方愿意给自己推人显然是看在林野的关系上。

林野腼腆地笑了笑:“那我先回去了。”

他没有说理由,但是从进门到现在没往沙发上看一眼,和里边的徐耀洋维持着一种互不打扰的状态,送了东西立马就走大概也是因为这个。

赵锦书不好干扰两个小孩之间的关系,只说:“我送你。”

这边离车站有一段距离,他自己有一辆旧车,并不担心出行问题,这下来了客人,自然不能让人家走那么远一段路。

他过去捏了捏徐耀洋的脸:“要和我一起送送吗?”

徐耀洋游戏玩到一半,不打算出去,只拽着人亲了一口:“我不去了,快去快回。”

赵锦书说:“好。”

他站直了起身,和徐耀洋说了声,拿了盒冰淇淋给林野,领着人往外走。

他边走边问:“地方很难找吧?”

这一片的小区有些老了,地形比较复杂,林野第一次过来,想来花了不少时间找地方。

林野摇摇头,小口吃着手里的冰淇淋。

赵锦书说:“你帮了我很多,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林野含着勺子,蹙起眉头,认真思考。

赵锦书说:“不急,慢慢想。”

林野听见他不太明显地顿了一下,但是没有再听到他说话,于是在心里补完他的话“小孩子不应该总是皱眉”,然后自己展开了眉眼,假装是因为听到了告诫。

偷偷去瞄时果然看见赵锦书要好看一些的脸色。不怎么明显,但他看得出来。

林野心里有一点小小的、但是很甜蜜的窃喜。

他知道赵锦书会有一点偏向于古板严厉的性格。也许是因为经历过和徐耀洋那段失败的感情,又或者是因为林野很让人省心,大部分时候他会掩饰自己的掌控欲,但偶尔也会冒出一两句这样老气的话。

他陷在回忆里,恍惚了一下,忽然看见旁边多了个人,提着一小袋垃圾,在和赵锦书说话。

是一个模样温和的青年,笑着问:“赵哥要出去吗?”

林野抬头去看那人,只觉得有些眼熟,但一细想又毫无印象,便不太在意地挪开了目光。

他是最先拿到监控的人,目光也多集中在将赵锦书害死的那几人身上,之后很快就被警察带走了,因此对眼前的人印象不深。

赵锦书点点头。对方看见他旁边的男孩,问:“啊,这是你弟弟吗?”

赵锦书说:“不是,学弟。”

青年“哦”了一声,拎着垃圾一起往楼道走,边走边问:“是过来玩的吗,这么早就回去了?”

赵锦书没有接话。

林野说:“晚上有自习。”

青年一拍脑袋:“哈哈大学读久了我都忘了高中生周日还要上晚自习了。”

他安慰道:“没关系,等你上大学就不用了。”

林野点点头。

于是青年路上和他说起一些大学里的趣事,他读的医科大学,碰上的趣事也是常人很难接触又会感兴趣的,挑了几件印象深刻的,说的有趣,带着林野也抿嘴笑了起来。

赵锦书在一旁听着,听他说的高兴,也从记忆里精挑细选了一件乐事:有新手手写代码,把a输成了α一直通不过测试。

这是个专业里的笑话,讲起来很无聊又没什么笑点,宋冬雪只微笑着应:“那一定是个相当粗心的人。”

赵锦书自己不知道他讲的多么无趣,被捧哏了一下也发现不了。好在这个话题一下就略了过去,没人再纠结a与α差别那么大为什么还会弄错。

林野低着头听他们说话,听到赵锦书说这个,眼里的笑意几乎要漫出来。

赵锦书余光瞥到他的侧脸,看见细长柔软的发丝贴着雪白的腮,衬着纯黑瞳仁里的笑意,晃了一下,转开了眼。

这段路不长,宋冬雪和他们告别先回去了,赵锦书领着人去路边打车。

路边是几棵高大的香樟,混着紫薇和夹竹桃等绿化树种,有几棵开着艳丽的花。

这时候打车app还不普及,等出租全靠运气。没了活跃气氛的人,两个人维持着不冷不热的状态,聊了几句就不再说话。

过一会有辆空车路过,赵锦书付了一口价,看天色还早,嘱咐车里的人:“不要在外边玩,早点回学校。”

林野弯着眼,点点头。

赵锦书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他回来的时候徐耀洋正无聊,看见他进来,快速把手里的东西往旁

边一扔,踩着拖鞋跑了过来。

徐耀洋凑到他身边,装模作样地嗅了几下,皱起了眉头。

赵锦书问:“怎么了?”

他刚刚出去一趟,出了些汗,看对方这样以为是自己身上捂出了汗臭味,提起衣领闻了一下。

徐耀洋有点愤愤的:“你身上有别人的臭味。”

赵锦书停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林野,只觉得好笑,但还是配合他作出苦恼的样子:“那怎么办?”

徐耀洋闻言展开双手,赵锦书就抱着人,徐耀洋顺势一跳,挂在他身上,得意洋洋的:“这样就不会变臭了。”

赵锦书拍拍他的屁股:“这么讨厌他?”

徐耀洋说:“那当然。”

赵锦书问:“那为什么不阻止我送他?”

徐耀洋在他身上乱蹭,致力于把自己的所谓味道涂满他全身:“我又不能干涉你交友。”

他想了想,有些不甘心地补充:“而且他不算坏人。”

赵锦书还想再问什么,但徐耀洋一直挂在他身上,青春期男孩的力量又不小,这么胡乱动作着,连站稳都是一种奢望。

只得努力站好了,要人不要这么乱晃,又被徐耀洋唱反调,也不怕自己摔了,只知道摇来摇去,带着赵锦书的脚步也踉跄起来。刚才的问题反而被抛在脑后了。

只得像刚见面那会,暴力镇压,在人屁股上打了几下。伴随着对方越来越小声的、不情愿的哼哼唧唧,这回身上的动作果然就轻了很多。

但这样又成了另外一种折磨。

赵锦书拍拍身上人的背:“……别蹭了。”

徐耀洋抱着他的脖子,离远了一点,露出个毛茸茸的、彩色鸡毛掸子般的头,刚被打过,还气鼓鼓的:“干嘛?要求这么多。”

赵锦书就不管他,过去沙发把人放下,徐耀洋不肯松手,带着他一起往沙发上掉,两人身体贴在一起,未消的弧度隔着薄薄的衣料贴着身下人的腹部。

徐耀洋后知后觉往下看,他几年没开荤了,下意识咽了下口水,顺着沙发滑下去就要解他裤子。

赵锦书忙按住他:“做什么?”

徐耀洋仰头看他,有点迷茫:“不做吗?”

他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没几天就滚上了床。赵锦书欲望重,但好在技术不错,徐耀洋年轻,禁得起折腾,又记吃不记打,他们在床上也算合拍。

赵锦书这下哪能不知道他说的什么,喉咙动了动,还是把他抱上来:“不做,起来。”

徐耀洋说:“真不做?”

他下意识补充:“我做了检查的,没问题,单……”

赵锦书简直纳闷,之前那点不好意思早就褪去,有些无奈地看他:“不做,谁教你的?”

徐耀洋匪夷所思。

以前都只有赵锦书被他哭……被他骂滚的时候,哪有他送上门还不吃——哦,有倒是有,突然和林野在一起以后。

他发了会呆,反应过来二十七岁的赵锦书和二十一岁的赵锦书是有区别的。

这一会的功夫,对方已经重新拿回电脑,只是某个地方的存在感仍然可观。

徐耀洋说:“真的不要……”

赵锦书:“……不要。”

赵锦书死时的监控里没有宋冬雪,因为那会他正被人制住,押在旁边一间空办公室里。

那些人让他带完路就把他押走了,大概是有什么不能被他听到的话要说。

他们出来的时候把门口守着的人带走了,宋冬雪忙起身往病房走去,生怕那些人寻仇对他的病人做些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进去看到人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对他的到来没有什么反应。

他心底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赶紧按了紧急呼叫铃,又给人做一些简单的抢救措施,医生到来的时候看见他满头汗,动作已经有了几分慌乱。

抢救失败,或者也不能说抢救。早在很久之前,那个人的呼吸和心跳就已经停了。

他安慰自己:做陪护的人比普通人更容易面对这种场面,他必须要习惯病人的离去。

可这毕竟是他照顾的第一个病人,或者说恩人和朋友。

以前他们闲暇之余也会聊天。

赵锦书问:“护工的日常工作是什么?”

宋冬雪说:“照顾病人。”

这对话冒着傻气,赵锦书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出来,宋冬雪也学着他的样子站在窗边去看外边的树,边看边笑。

宋冬雪说:“我还是很幸运的。”

赵锦书问:“为什么?”

宋冬雪说:“因为我照顾的是你啊。”

赵锦书不予置评。

外边的树并不好看,宋冬雪又转身回去打扫房间,嘴也没停,絮絮叨叨的:“你生活基本可以自理啊,脾气也好,不会凶我,有时候我都觉得这工资受之有愧。”

他这么和雇主说着自己受之有愧,冒着傻气

一样,但自己又毫无知觉。

“我以前听学姐说,她照顾一个老太太,脾气可坏了,要求很多,还要跟家里说她虐待自己……”他顿了顿,似乎意识到和雇主抱怨其他的雇主不太好,又转了话题。

“总之不太好。我还有一个朋友,以前碰到一个卧床很久的老爷爷,呼吸道有点问题,有一次老爷爷卡痰了,我朋友情急之下用嘴帮忙吸了痰,把人救了回来。”

赵锦书说:“你朋友很有责任心。”

青年嘴没停:“是吧?我也觉得,我很敬佩他。当然碰到这种情况我也不会退缩就是了……不过有的选的话,大家应该都想要照顾你这样的。”

“或者有些小孩也比较乖,照顾起来也很方便……啊这么想想你还挺吃香的。”

赵锦书说:“那真是我的荣幸。”

宋冬雪咳咳两声:“当然我更希望大家都没病。”

赵锦书莞尔。

他平时没有什么给人擦身或者端屎端尿之类的任务,赵锦书身体并不健康,但自己还能动,偶尔难受得厉害了,躺在床上喘着气休息一会,让他扶着起来,还没有到很虚弱的情况。

后边他的身体突然坏了,有时候治疗完,被人推着回病房,连路都没法走。

赵锦书说:“现在你不幸运了。”

宋冬雪在给他擦手,把他胳膊抬起一点:“为什么?”

赵锦书说:“你的工作加重了。”

宋冬雪说:“那你快点好起来吧,你太重了。”

最开始赵锦书也会不好意思,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被另外一个男人扶着解决生理需求,从羞耻和自尊上都是一轮沉重的打击。

宋冬雪配合地偏过头去,男人费力地穿好裤子。他刚完成一轮治疗,病痛和治疗带来的痛苦让他几乎失力,靠在宋冬雪身上,头搭在他的颈窝。

宋冬雪能感受到他有些乱的呼吸,不是很重,他帮忙按下冲水键,搀着人往病床走去。

赵锦书躺在床上,转过头去。

他的病像是积年沉疴,突然爆发,病情恶化的很快,短短几个月就从一个健康的男人变成这副模样。后来被人气死在病房里。

宋冬雪第一次工作,还不懂不要和病人交友的道理,很久才调整过来。

老人会信一点神佛之说,他带着人去爬很高的山,给老人祈福。

寺院香火旺盛,人来人往,他是医学生,从来不信这些,但是入乡随俗,点灯的时候还是祝愿家人身体健康,想起自己死去的雇主,也在心里给他默默祈福。末了才知晓这是姻缘灯,闹了个笑话。

赵锦书还没死的时候他们也聊到过类似的。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对方为什么不会让他帮忙脱衣服——好吧有些人隐私感是比较强,他一边背过去剥要给他炖汤的莲子一边问:“你换好了吗?”

赵锦书说:“好了。”

宋冬雪作势看了眼手机说:“恭喜你此次换衣服的速度四十二秒,打败全国12%的病患。”

赵锦书问:“比上次呢。”

宋冬雪说:“快了两秒。”

赵锦书淡淡说:“有进步,再接再厉。”

宋冬雪被他逗乐,看见他没弄好的领口,顺手给人扯好了,又把他扣到最上边的扣子解开一粒,赵锦书似乎想阻止,但手被他顺手拿开了,于是就任由他摆弄了。

宋冬雪松开手:“系那么上边干什么?呼吸不方便的。”

赵锦书无奈,把敞开的领口往里拨了一点。

宋冬雪把莲子递给他几颗:“放心,我不看你。”

赵锦书接过莲子,吃了一颗,又把剩下的还他了。

后来宋冬雪才知道他是同性恋,所谓分寸感就是单纯的避嫌。大概是疾病让人脆弱了,他比以前要更在乎小护工的想法,连这样的小事也分外注意。

宋冬雪几乎想翻白眼:“我没有那么自恋的。”

他几乎要凑到赵锦书脸上,指着给他看自己因为休息不好冒出的黑眼圈,和刚午休完之后散乱的头发,脸上甚至还有淡淡的红色压痕。

宋冬雪说:“看看,你们gay不会喜欢这样的吧?”

他退开继续说:“我也不喜欢男的,那怕什么。”

赵锦书就任他摆弄了。

后来他们的肢体接触更加频繁,甚至需要他帮忙擦拭私处,赵锦书话渐渐少了,只在某一天被他扶着的时候问:“会不会恶心?”

“还好啦,这不就是我的工作……”宋冬雪下意识答了,后知后觉意识到他说的不是这间厕所和与它相关的东西,想了想说:“不是所有直男都恐同的,还有你再把自己当成病毒,会被灭活的。”

同性恋还未合法,世人的态度也各不相同。宋冬雪想起他从未有人探望,心绪复杂。

庙里很多女孩子求姻缘,宋冬雪很快就待不下去了,被挤着往外走。

那盏灯被他留在了那里,他走之前看了一眼,小声道:

“那就送给你吧,希望你下辈子有人陪伴。”

办公室开始布置了,赵锦书也改了家里蹲的方式,偶尔过来看看,找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去做。

里边的布局是顾倾设计的,再由专业人士完善,工人们装修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要求很严,吹毛求疵的,好在几个工人是老手,也没什么失误的地方,气氛也算融洽。

顾倾冲他打了个招呼,掸了掸身上的灰,走过来,笑:“都快弄好了,你还过来,怎么不趁这两天多休息会?”

赵锦书说:“刚把作业写完,过来看看有什么帮忙的。”

顾倾笑:“你倒是积极。”

赵锦书不太好意思:“总不能什么都让你一个人做。”

顾倾就顺势给个台阶:“刚好,那你过来帮我把这个画挂上吧。”

赵锦书点头,拿了画跟着顾倾进了里间。这画要挂高点好看,顾倾原打算待会让工人帮忙挂上,这下碰见赵锦书,身高恰好合适。

“这里?”

“再过去些,太偏了。”

“这样?”

“歪了,不平。”

“?”

“往右一点。”

“……”

这画好歹是挂好了,赵锦书退后几步,边捏着后颈,看效果。

弄了小半天,但效果是真的不错。画选的大气,配的深色墙面,位置也刚好适合,颇有些深沉的意味。

赵锦书说不出哪里好,但就觉得看着舒服,成果是好的,于是脖子的闷痛都化成了美好的心情:“学长,再来?”

顾倾不好扫他兴,又带着摆了两盆绿植,被那边干活的师傅叫过去的时候还有些如释重负。

回来又看见兴致勃勃的赵锦书,和他那自己摆的几盆站军姿似的从矮到高一字排开的花。

顾倾拿他没办法了,干脆劝他:“锦书,要不你还是先看看说明书,想想怎么把茶几拼起来吧。”

……

前世买完设备,预留工资等各类花销之后,他们的预算并不充裕。

茶几是网购的,物美价廉。缺点是寄过来的时候都是些板子,需要自己拼好,另请工人麻烦麻烦,还要多一笔开支。

他们分工合作,买的东西其实不多,于是只能自由发挥,全靠个人审美。

赵锦书审美一般,被顾倾嫌了,就自己搬了个小板凳,在房间最中间,正经坐好,低着头对着地上的说明书找板子。

顾倾弄完一边,回来看见他还坐在小板凳上,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脸色,就用两边掌根托着他的脸抬起来:“生气了?”

赵锦书说:“没有。”

他话是这么说,眼睛却往地上瞟,就是不看顾倾。

顾倾看他生闷气,贴过去,在他脸颊边轻轻蹭了蹭,想哄人,奈何自己先笑了出来,通过两人脸颊贴着的地方传着颤意。

刚把办公室布置好了大半,他这会心情很好。

对方更生气了。

顾倾没收笑,转过去,对着唇亲了一口。末了移开,眉眼弯弯看着他:“不气了好不好?”

这么一亲,赵锦书哪还有什么气,目光不自觉跟着他动,落在他殷红的唇上,小声道:“再来一次。”

这算是哄好了。

于是顾倾在他嘴上,很响地又亲了一口。

剩下几盆绿植,摆到合适的位置就可以了。顾倾搬着花盆,余光看见赵锦书,动作轻快,好像浑身都在冒小花花。

办公室布置怪累的,东西是不需要他们一趟趟运上来,但之后的安装和排查都要亲自去做。忙了几天,现在到了尾声,只差赵锦书手里的茶几。

顾倾趴在赵锦书肩上,坏心眼地去咬他耳朵,用刚洗完还带着水珠的手往他衣服里伸。

赵锦书隔着衣服抓住他的手,说:“弄完再来,马上。”

顾倾趴在他颈间闷笑:“来什么啊?”

赵锦书就不说话了。

顾倾在他发红的耳尖上舔了一口:“小锦书怎么天天想些奇怪的事情。”

他话是这么说,但也就乖乖抽回手,搂着人的肩,像猫似的趴在人头顶休息。

茶几拼装并不难,板块不多,照着说明书来即可,但相当费神,要注意接口是否对好,歪斜容易影响之后的使用。

赵锦书专注于此,忘了猫是很坏的生物。这一只也不例外。

他这一次乖乖收手了,之后也总要手欠地拨楞几下,仗着自己受宠与清闲,净给人找麻烦。

顾倾看着他一点点弄好,时不时逗弄一下,这里摸一下,那里舔一口,往这捏一下,又往那磨一磨,然后被突然转身的赵锦书抱起,放到了刚弄好的茶几上。

赵锦书怕他摔了,一手扶着人的后腰,一手托着后臀,紧紧把人固在怀里,解渴般看了许久,才肯把人放开。

说是放开,但手还扶着人的后腰和腿根,避免对方摔倒。

顾倾就顺势后仰,

手撑在桌面上。用手捋了捋刘海,露出刚亲吻完的一张明艳脸庞,和被舔咬得发红的、尤其醒目的唇——上边还有不怎么明显的牙印。

之前汗湿的衬衫现在已经干了许多,领口被解开几颗,露出明显的锁骨和大片白皙的肌肤,腰肢倒是被裹得严实,只能看见细瘦的外形,向下扎在黑色的西裤里。他这么一动,领口又敞开了些,隐隐可见胸口微微的隆起,和一边的樱粉。

赵锦书处于下位,这景色一览无余。

顾倾低头看见他喉咙动了动,还有胯下很明显的、属于少年人的冲动。

偏偏还要拱火,踩着人的膝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惬意地把腿打开了些,问:“干什么?”

装作毫不设防的样子,像朵美而自知的花,在人前肆意展露自己,还带了引诱的浓香。

赵锦书扶着他的腿根,低声道:“试试……承重。”

……

赵锦书一时没说话。

顾倾以为自己打击到他了,放柔了声音哄他:“先熟悉一下,不会很难的,待会我也和你一起。”

他想起他们之前胡闹的样子,忽然喉咙有些干。

然而赵锦书神色莫名:“学长,我们的办公桌都是实木的。”

这辈子有了徐耀洋掏钱,不说什么都要最好的,最起码他的办公室里,那一套办公桌椅都是不知道哪搬来的高档实木家具,顾倾当时笑眯眯地收下了,现在却说了些奇怪的话。

赵锦书看着面前突然僵住的人,忽然想起他们刚交识的时候,对方也是这样莫名其妙的,抱住了他。

“是吗?”顾倾笑了笑:“我把家里的和这边的记混了。”

他说的随意,之前那些神色好像从未有过。赵锦书点点头,不再过问。

有专业的搬家工人帮忙,这边结束的很快,今天没什么事做,恰逢周五,赵锦书看了看时间,坐公交去了南浔一中。

到了刚好碰到放学铃响。今天是周五,学生挤着从大门出来,赵锦书给徐耀洋打了个电话,没接。他往里走去,不过几分钟的路,学生就已经走的差不多了,教室里剩了几个走得晚的,里边没有徐耀洋的身影。

小祖宗不知道去哪了。

他叫住一个男生:“同学,请问徐耀洋走了么?”

男生说:“他一下课就走了,现在不知道到哪了,你可以打个电话问问。”

赵锦书道了谢,干脆过去和老师寒暄了会,才慢慢往外走。

高中校门口有一片搭的棚子,位于y型路口的三角区,是各处商贩聚集的地方,一到放学时间,棚子里就摆满了花花绿绿的小玩意;还有几家卖着炒粉炒面烧饼,星期五没什么人坐在那就餐,大家都急着回家。

学校在半山腰,赵锦书往下走着去公交站,忽然听见路边居民楼巷子里有声,往里一看,徐耀洋正把一个男生按在地上揍,旁边有个女孩子怯生生地站在一旁,要拉不敢拉的。

他叫:“徐耀洋。”

声音不大,但刚刚还趾高气扬的徐耀洋顿时跟施了定身咒一样,没敢回头。

这场景恐怖程度不亚于出轨被当场抓包,鬼知道赵锦书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但总得面对,徐耀洋转身,露出一个假笑:“哥你怎么来了?”

赵锦书有些沉默,他总觉得徐耀洋挺怕他,明明对方一直都不是乖孩子的样子,却总会乖乖听他的话,偶尔还有些惧怕的样子。

这么一看,更明显了。

女孩子看徐耀洋那样,小声说:“大哥你别骂他,这个人之前欺负我,徐耀洋看见了才打他的。”

赵锦书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场面实在混乱,连称呼都顾不得纠正,只能先把人叫过来。

地上那个趁徐耀洋松手的时候早跑了,速度不快,但没人想着追。

徐耀洋小声嘀咕:“便宜他了。”

赵锦书揉了揉他的头,女孩子道了谢,又有点怯,赶忙走了。赵锦书这才拿着他的手翻来覆去地看:“痛吗?身上哪里受伤没有?”

徐耀洋说:“没有……”

赵锦书看了看他的脸色:“这么没精神,身体不舒服吗?”

徐耀洋说:“没有……”

他忍不住问:“你不骂我?”

赵锦书顿了一下,神色淡淡:“骂你做什么?他不该打吗?”

徐耀洋小声试探:“我和人,打架,就,斗殴那种打架。”

赵锦书说:“打架还分种类吗。”打了就是打了。

二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和三十多岁的成熟男人到底是有差距。

连社会还没入,有一腔抱负和热血,见了这路见不平的事也只会叫好,什么都没经历过,自然也无谈烦恼后续的教育、判罪、赔偿和纠葛。

倒是让徐耀洋吃了一惊,他几乎已经想象到对方拉着自己去警局的场景——山脚就有派出所,然后是轮番的口头教育,仿佛他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

锦书总喜欢这样,一旦他做了什么世俗里不常规的事情,就要被教育一番,不论原因。

他有些冒酸泡泡地想,明明他对林野不是这样的。

他见过的,赵锦书对林野,是温和有耐心的,哪怕后边林野跳槽背刺他,他也从来没说过一句不好,也没像对他那样冷眉冷眼的。

这些念头只一闪而过,他自然知道自己和林野那小绿茶是不一样的,这些想法只偶尔冒了个头就被掐死了。

他雀跃地拉赵锦书的手,踮着脚去亲他,黏黏糊糊往他身上蹭,说:“你现在怎么这么好。”

赵锦书抱着他,之前那些关心的话被这么一打岔,忽然就说不出了。

他低头,认真地看着徐耀洋:“那我以前是什么样的呢?”

他的眸色偏黑,这么看着人的时候里边本该有很清晰的对方的倒影,但笼着一层睫毛,连带着眼底的神色,都看不清了。

“你以前?”徐耀洋愣了一下,乐了:“你真要听吗?”

他们好像都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其实不是什么讳莫如深的事情,他想听,他就乐意说。

赵锦书说:“嗯。”

赵锦书默默地听着。

他好像听到了一个奇怪的故事。

故事里,他作为主角,在大学时开始创业,成了一匹黑马,一路高歌猛进,年纪轻轻就成了一方人物。故事里,他古板、执拗,凡事亲力亲为,哪怕身居高位,也总保持着高强度的工作。大家敬佩他,大牛们赏识他,但少有人与他深交。

在故事里,顾倾是他的竞争对手,两人斗得不可开交,关系也差劲至极,除工作外几乎从来不出席同一场宴会;徐耀洋还是在和他谈恋爱,他听着那个所谓的自己和面前这个人相处的点点滴滴,明明是抱怨,却不难听出话里的情意。

故事的主人公喜欢公司楼下的咖啡厅的饮品,每天都要让助理送来一杯意式浓缩咖啡或是一杯浓茶;两人经常一起去吃一家新开的饭店,他吃饭时会像哄女孩子那样帮忙切好牛排,动作娴熟贴心;大部分时候的他其实是可靠的,只偶尔让人恨得牙痒痒;他永远定时上班,不定时加班,没有时间陪伴自己的爱人;他睡得晚,偶尔兴致来了,两人会做得更晚,以至于第二天也会赖床片刻……

对方说话的时候面上带着回忆的神色,大概是沉浸在里边了。

但他很难代入进去。

那是和他现在完全不一样的人生。多了几年莫须有的时光,却完全像变了个人。

他不喜欢太苦的东西,也不喜欢加班,在这些人出现之前,他对未来的想法不过是当一个普通的程序员,最好不要加班然后早早睡觉,也许回家后还会自己写点喜欢的东西。

故事里的人好像经历了许多,变得面目全非。

赵锦书问:“然后呢。”

徐耀洋不满地露着虎牙:“后边我们分手了,你还……咳,后边你和林野谈恋爱去了,我哪知道你天天干嘛了。”

他在说谎。因为故事还有后续,还是有很多细节,不像他说的并不关心的样子。

里边的两个人之后仍然纠缠不清。讲到林野分手的那段,徐耀洋脸上的得意几乎掩盖不住。

“哈,林野那傻东西自己提的分手,装的什么似的,我还真以为不喜欢了呢,结果没想到啊,后来那副样……”

他忽然止住了,之前的几乎掩盖不住的笑意也收了起来,顺着时间线继续往后讲。

后来那个人消失了一段时间,然后是死亡,死法并不体面。

徐耀洋并没有隐瞒之后的故事,包括他是被董事会的成员拿多年心血威胁气死的,和林野为了快速找出证据让自己入狱的事情,反倒是他自己的心路一笔带过。

徐耀洋说完激动地咬了他一口:“你什么破眼光啊,招了个烂人进去,还分他那么多权,这下好了吧,晚节不保!自己也没捞着好结局!”

赵锦书静静地看着前边,感受着脖子上传来的痛意。

他很想说些什么来安慰对方,但他并没有做过这些,自然不会认为是自己的问题。大脑产生了排斥感,被控制着不往这边去想,想不出任何对症下药的好话。

他问:“所以你和林野都同我谈过?为什么分手了。”

“因为你变态控制狂!!!我都不知道林野怎么忍的,估计也是受不了了……好吧你其实也挺好的,至少现在这样就很不错。”

赵锦书没有再问诸如‘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回来找我’之类的话,他忽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为之前对方那些奇怪的表现。

他不知说些什么,看着对方期待的样子,干巴巴补了一句:“后来你们都重生了。”

徐耀洋说:“对,以后我罩着你!开心吗?跟着我干,以后好处大大滴有。”

徐耀洋嘚瑟地往他身上一跳,两腿夹在他的腰间,赵锦书用手垫着他的腿根,往上托了托。

他没说话,徐耀洋把脸凑过来问他:“怎么不说话?”

赵锦书脸上没什么表情,徐耀洋后知后觉意识到,从他说的那一刻开始,对方好像就一直是这个样子,神色淡淡的。

徐耀洋问:“不开心吗”

赵锦书说:“应该开心吗?”

徐耀洋有点迷茫:“不应该吗?”如果有一天赵锦书重生回来找他告诉他以后要罩着自己,他怕是已经把自己当世界男主乐翻天了。

然而赵锦书认真思考了片刻,说:“对我而言,这只是一个故事。”

徐耀洋愕然,没想到他突然这么说,把自己从他怀里退出一点,睁大了眼去看他脸上的神色。

赵锦书抬头看着他,他们还抱着,可是不算很紧,巷子又是阴阴沉沉的,外边刮过一阵风,两人之间的缝隙透着冷意。

赵锦书说:“所以你一开始追我,说要和我谈恋爱,是因为这个故事吗?”

他顿了顿:“准确来说,是因为故事里的那个人。”

徐耀洋说:“那是你!”

其实不应该这么说的,这很伤人,尤其是对一个……爱他的人。可是这真的很奇怪,他也是第一次谈恋爱,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情感里掺了别的感情,心思乱了,便失了分寸:

“你们回来还念念不忘,是因为他死了吗?而且死得很惨?”

他直直地看着徐耀洋,缓缓松开手把人放下:“无论真假,这些都是你们的经历,不是我的。”

“你们”两个字被有意地咬得很重。

徐耀洋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然而这模样只会让他心底那些奇怪的的东西肆意生长。

他尽可能平静地道:“对我来说,这个人甚至可以是……”他忽然惊醒,说:“抱歉,但我并不认为我和他是一个人。在我听来,这更像是某些奇怪的替身”

你们得不到他,所以回来找我了。

徐耀洋皱眉:“停停停!这个人不会是任何别人,赵锦书,这个人就是你,你也不是什么替身。”

赵锦书点点头:“也是,真的喜欢怎么会容忍替身的存在。”

他看似附和,但面色比之刚刚见面要疏离不少,仍旧油盐不进。

因为另一个版本也非他所喜。

再续前缘,多么美好的故事。

但其中一人并不喜欢怀念过去。相比起重走过去的路子,拥有一眼看得见边的、重复的未来,背负着对方两世沉重的感情,未知的发展更令他感到愉悦。

他有猜过他们之间的交集,可失去了大量影视或的熏陶,他的想象力匮乏的可怜,又秉着一贯的观念不愿多想,未曾想到原本是这样一个故事。

第一次见面的拥抱有他感受到过的热烈的喜爱,也有他读不懂的、对一个人的思念。

他如何付得起对应的感情呢?他有什么可以给的呢?

他应该要懂的,这是他的失误。

徐耀洋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口舌不算厉害,活了那么久也不知道和爱人争辩,只知道愚笨地、认真地、翻来覆去地说:“喜欢就是喜欢,无论你再怎么否认,你还是你,我喜欢的也是你,没有别人。”

没有替身,没有移情,也许这里边是包含了一些求而不得的惋惜,但感情从来不曾作假。

徐耀洋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但并不后悔,哪怕提前知道了,赵锦书想听,他也是愿意说的。

他活了两辈子,只和一个人谈过恋爱,也没想过还有别的可能。这份感情干干净净的,哪有什么害怕的道理。

赵锦书思绪早已飘远,无心再辩,有些客气地说:”我可能需要一点自己的时间。”

徐耀洋没动,他觉得自己应该委屈的,可是刚透露过自己的真实年龄,那些小孩般的情绪出现在自己身上就觉得别扭了。

只能把脸撇开,问:“你要想多久?”

赵锦书说:“两到三天,好了我会联系你的。”

怪公事公办的。

这勾起了一点不好的回忆,徐耀洋恨得牙痒痒,憋着气问:“那我就干等着?能不能给个大概方向?”

赵锦书如实相告:“我不太喜欢破镜重圆的戏码……”

两人抱着的手早就放开,之前相贴的地方也因为失去两边体温的供养逐渐失去温度,风从两人中间吹了过去。在这里边站久了,这风吹的人发凉。

徐耀洋冷的一激灵,忽然炸毛:“所以你又要和我提分手吗?”

赵锦书说:“又?”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解释些什么,最后却只是说:“是的,又。”

徐耀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把自己往墙上一放,瞪着赵锦书的背影,看着他消失在巷子口。

从刚刚对方说出那句“是的”之后,他们就没再说过一句话,赵锦书在这站了一会,走了。徐耀洋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眉头很凶地拧着,盯着他不放。

徐耀洋说不出挽留的话。说了也没用,还白白丢了面子。

偏偏又是周末,他之前想好的约会都成了泡沫

,只能憋着气回去打游戏,自己玩了会单机的,又觉得索然无味,叫了班里的朋友联机玩。

玩的时候理智全无,又犟,惹得陪玩的几个人在班群诉苦,问是不是有人惹他了。

徐耀洋当然不理会他们的耍宝行为,继续和那个明显难度超标的副本死磕。打到一半,忽然飘出一条消息。

“终于分了?”

徐耀洋脸色一变,点开消息,是个小号,不知道啥时候加的,等级才两颗星星,昵称赫然两个大字:里予。

得,林野那傻逼。

气的原地挂机敲字。

淸萶期、伱喏卟起:?

淸萶期、伱喏卟起:有病吧?待会给赵锦书吵醒了。

对面回了句“呵呵。”

徐耀洋想起这人上辈子有意无意在自个面前秀恩爱的行为,这会他一分手就闻着味过来了,更气了。

气归气,这玩意怎么知道的?

余光瞥见qq挂在那,班群消息上边有灰色的‘53’。

进去一看,好嘛,游戏搭子在吐槽他今晚的异常行为。虽然后边歪题聊别的去了,但林野这崽种明显看到了。

他好歹也是个成年男人了,又被赵锦书管过几年,游戏瘾哪有真的少年人那么大,更别说还半夜打游戏发疯。突然来这么一遭,谁都能看出他的异常。

被戳穿了,也不装了,噼里啪啦开骂:“你一天到晚偷窥人生活,这么闲?”

那边打字比他快了不少。

里予:是啊。

里予:所以准备谈场恋爱消磨时间:d

这会发“呵呵”的变成了徐耀洋。

淸萶期、伱喏卟起:想的倒美。

里予:经验之谈。

淸萶期、伱喏卟起:少拿上辈子说事,这次你别想了。

里予:呵呵。

徐耀洋觉得林野这死白莲花聒噪又气人,还听不进人好心劝导,熟练把人拉黑。他这会刚分手,觉得赵锦书哪哪都气人,现在觉得对方眼光尤其差,怎么就能看上这烦人玩意。

对方还没有自觉,又拿一个号来敲自己。

一看,他朋友的。对方上一秒还毫无察觉,在游戏里嗷嗷叫着上去打呀打呀,下一秒就卧槽连连,嘴里叫着我qq怎么掉线了。

徐耀洋:“……”

勇敢de骚年:徐大少爷因为半夜打游戏被甩了?

淸萶期、伱喏卟起:有病?

勇敢de骚年:还是小宝宝没有按时回家?

淸萶期、伱喏卟起:滚

勇敢de骚年:泡吧被抓?

淸萶期、伱喏卟起:傻狗

淸萶期、伱喏卟起:有完没完

淸萶期、伱喏卟起:你是宝宝吗一直缠着你爹

勇敢de骚年:我爹死了

淸萶期、伱喏卟起:……

林野别的没学会,赵锦书那气人的本事他倒是一学一个准,现在把自己噎的说不出话。

但他这话和对方说确实不合适,心里失了骂人的心思,游戏空隙打字回对方。

淸萶期、伱喏卟起:我把上辈子的事和他说了

淸萶期、伱喏卟起:就这么简单。

淸萶期、伱喏卟起:还有你能不能别天天盗别人qq?

淸萶期、伱喏卟起:你学计算机就是为了盗人家qq?

勇敢de骚年:也可以用来和男朋友聊天:d

徐耀洋年少时对黑客所有的幻想,都在这一刻被林野彻底打碎。

他不无恶意地想: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他俩都和赵锦书分过手,赵锦书这会不想和他谈了,对林野能好哪去?

他再次利索把人拉黑,过一会就听见麦里的人说:“终于上来了……没发消息啊,那盗我号干嘛?”

这会流行老马生日群发送q币或者张x和小日子哭着打赌的故事,他们学校好几个人被盗了qq发这种垃圾信息,或者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链接和突然吓人的鬼图,他以为自己上线还得挨个解释,没想到对方什么也没做,倒是省去不少功夫。

徐耀洋说:“给我发了垃圾信息。”

对方赶紧去翻看记录,但徐耀洋那边的记录都一并消失了,哪还能找到半个字词。

他们玩了一会,下线。徐耀洋抱头倚在椅子上,看着自己列表,里边有几个置顶,几个亲人,和赵锦书。

刚刚和林野聊了一会,他有点想赵锦书了。鼠标停在对方的备注上,他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和赵锦书说话。

想了想又算了。赵锦书哪会听他的。

他桌旁摆了个圆滚滚的精灵手办,是他现在这么大的时候最喜欢的东西,现在他无法和曾经的自己心意相通,那摆件拿在手里,和市面上所有的树脂手办也没什么差别。

他把玩着那个熟悉的小精灵,想不通了。

他有点气地想,为什么就非得赵锦书不可呢,这

人到底有什么好的?古板,固执,现在还和他钻牛角尖,听听他说的什么话,换个人也可以,换谁?他就谈了这么一次恋爱,哪还有什么人?

想着想着又叹了口气,风水轮流转了。欠他的,真的是欠他的。

他想起那些人编排嘲笑赵锦书的话,那些人没得黑了,就拿他被甩了的事情说事。若让徐耀洋作旁观,他定然也嗤之以鼻,可偏偏现在他自个就是甩了对方的人之一,是把赵锦书压成别人嘴里笑料的稻草之一。

一人分一次,也算扯平了。他苦中作乐地想。

他把被子往脸上一盖,直挺挺睡下了。睡了一会,死活睡不着,又给徐显明打电话,那头半天才接。

“小老头睡了没?”

“……徐耀洋你一点多发什么病?别逼我上楼抽你。”

“我记得你和迅龙有个合作项目?”

徐显明睡意顿时散了,摸了床边眼镜戴上:“是,有坑?”

“是有点。”

“怎么说?”

“不想说,让我去谈。”

徐显明:“……”

徐显明:“读你的书,别一天到晚整些有的没的。”

当然后来还是成了,徐显明也答应第二天帮他请假。

徐耀洋这回能睡着了,睡着之前,他迷迷糊糊地想,想不明白就想不明白,大不了大家都冷静一会,等他弄完回来,再和人好好说说。

至于林野,吃瘪去吧。

“锦书啊——”

赵锦书摘下耳机:“怎么了?”

顾倾斜倚着他的工位,把一沓文件在他眼前晃晃,又玩笑般在他头上敲敲:“叫你好久了,走什么神?”

赵锦书这才发现旁边一片寂静,也不知对方在他旁边站了多久,接过文件夹道歉:“没听见,不好意思。”

顾倾捧着杯子站在旁边,闻言眉头一挑,忽然伸出只手去拨他耳边的发。赵锦书一惊,想躲,但来不及,露出底下白色的耳机。

顾倾闷笑一声。赵锦书像上课偷吃的小孩忽然被逮到,有些不好意思。

他平时不怎么听歌,只有心情不太好的时候会放一些旋律轻松的歌,边工作边听,听多了,心情会缓和一些。

旁边提前上班的同学个个键盘噼里啪啦响,比之前声大了不止一倍,生怕殃及池鱼。

好在顾老板没计较这个事。等他一走,旁边的人立马凑过去小声解释:“不是哥不叫你,google突然就来了,我也不敢乱动。”

好歹之前也当过室友,算有点交情,怎么对方一进这办公室,就看起来吓人得紧呢?

赵锦书无奈:“这又是什么外号?”

对方嘿嘿一笑,不说话了,回去敲自己的。

顾念员工大多是学院同学,加上公司刚开始运行,上班时间很短,顾倾锁门出来的时候,天边擦黑,外边只有一台电脑还亮着光。

赵锦书还坐在那,顾倾过去敲敲他桌面:“又加班?”

赵锦书“嗯”了一声:“顾哥你先走吧,我待会就走了。”

“那怎么行。”顾倾把他耳机摘掉,拿在手里上上下下地抛着玩:“总这么来,别人还以为我是什么罪大恶极的资本家。”

赵锦书想拿回耳机,顾倾手一抬,躲开他,笑眯眯的:“走吧,请你吃烧烤。”

赵锦书不太喜欢外边的摊子,大多重油重盐,个别卫生还有问题,但架不住对方劝,稀里糊涂就跟着过来了。

这个点夜市也快开了,顾倾开车,溜溜达达地顺着晚风过去,过去碰上那一片大排档刚好支摊。

他们点了许多菜品,又要了几罐啤酒,桌面泛着油光,不然顾倾应该是手肘支在桌面上的,他懒懒地倚在椅子上,拿着菜单笑:“锦书,心情不好就应该吃烧烤。”

赵锦书唇抿直了。

他分个手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了,小孩似的,还要闹情绪,惹人发笑。

好在对方也只是打趣。菜很快上来了,油滋滋的,撒着红色的烧烤料和芝麻。顾倾用纸巾包着,捏着一串递到他嘴边:“试试。”

赵锦书接过签子,道了声谢。

碳是刚烧的,温度还没起来,黑黝黝的冒着亮红的光,烧烤小火慢熟,很入味,一口冰啤下去,爽的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们一口一口吃着,都没吃晚饭,这会正饿着,肉很快就没了大半,酒至微醺。

顾倾戴着两层手套,在扒小龙虾,完了往嘴里一送,眯着眼微笑听赵锦书一声声“google”。

……

他们以前谈的地下恋,同事起外号的时候也没避着赵锦书。他看着像个锯嘴葫芦,话不多,人沉沉闷闷的,大家都以为他不会打小报告,什么话都往他面前秃噜。

谁知他后脚就献宝似的舞到大老板面前,问:“你猜他们私下都叫你什么?”

顾倾坐在书房的皮椅上,把他拉下一点:“什么?”

赵锦书就顺

从他的力道矮身,贴到他脸边,目光一瞬不瞬落在他的脸上,四处巡视着,怎么也看不够似的:“google。”

“……”

这谐音梗不是很好笑,但顾倾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他后仰一点,把脸暴露在对方直挺挺的目光下,任由他打量,手放到他颈边摩挲,挤出个鼻音:“嗯?”

“是有点像,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赵锦书又凑近了一点:“不过你不喜欢的话……”

“亲我一下,就不这么叫了。”

他这时候好像就不懂什么叫‘礼貌’和‘安全距离’了,人退一点,就追着一点,非得把距离控制在互相闻二氧化碳的程度,等贴近了又不动了,好像没有主人命令就不会擅自自作主张的乖狗狗,装模作样的。

这很方便顾倾亲他,顾倾就顺势抬脸在他脸上亲一下:“我以为你会说‘那就不叫了’。”

赵锦书说:“成年人的好处总要付出点代价。”

顾倾起了玩心:“那帮我处理一天工作要什么代价?”

赵锦书思考了一会:“很简单的。”

他被顾倾一手拉着领子,一直弯着腰,本来像他平时挺直腰背坐着那样一动一动的,现在却不怎么安分了,弯腰把人打横抱起。

顾倾顺从地倚在他的胸口,长腿架在他的臂弯里,又伸手去玩他胸口的纽扣,偏长的、柔软的发丝散落下来,发尾被他捏着往赵锦书胸口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

这时候公司发展进入正轨,他们也租了个更好的房子,两室一厅的,小的那间被装修成书房,隔壁就是卧室。

赵锦书用膝盖顶开门,毛头小子一样把人放到床上,脱了鞋俯身去亲他。

他比顾倾高一点,这么压下去,刚好能把人笼住,一条腿挤进对方腿间,两人下身贴在一起,腿交错着,身体贴的很近,已经起来的弧度压迫着彼此,热度隔着薄薄两层布料堆积。

顾倾轻喘一声,因为重力,两人咽不下的水丝就挂在他嘴边,被摸着腰,身体微微发颤。眼睛半眯着,看着身上的男人,伸出猩红的舌尖,一点点把嘴角的水意舔去。

衬衫早被推到了胸口,露出底下一截劲瘦的腰,因为肌肉绷紧,腹部显出不怎么明显的弧度,流着一点汗。

赵锦书的呼吸已经乱了,复而低头亲下去,手不忘摸索着帮人解开束缚,抚着对方的那处,时不时揉捏抚弄,安抚似的,一点点把人长裤褪去。

顾倾腿长,肌肉形态也漂亮,被暗色的床单衬得更加白皙,忽然曲起,踩在他那处。

力度不大,但这是个拒绝的动作。赵锦书刚给他脱完,正在解自己的扣子,被他踩得动作一停,抬眼去看他,纯黑的眼仁一动不动看着他,居然能品出一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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