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抽老千赚点外快他们都很累的样子,估计过去的一天,让他们也精疲力尽。贺九看到我醒了,说是还有事着急走了,估计是补交去了。胡哥笑笑看着我:“小妹子,你也是够厉害的,你咋不知道心疼自己呢明明不行了还一个劲地让这帮人弄你,你不知道这帮傻子都没怎么操过女人,见你都疯了一样。拦都拦不住,你还敢给他们加油。”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忽然有点鼻酸,但是我不想对着他哭。我只能冷冷说:“我就是这样的人啊。”
他可能也不知道怎么接:“哎,你看你要是好点了,输完液我送你回去。”
我点点头,想坐起来,却发现全身酸痛,一点都动不了。他叹口气说:“不行不要勉强。”
确实比较困难,但是还是得走,今天大家就都回学校了,我掉队老师会着急。
我硬撑着起来,忽然感觉一阵便意袭来有点着急。可是我自己都很难下床,只能很不好意思地求胡哥:“我我你能不能扶我去个厕所”
胡哥笑了,伸出手:“走吧,别不好意思。”即使有他搀着,我移动起来仍然很困难,每一步都像是受刑一样,全身的骨头都咔咔地响,大腿根是钻心地疼。下体好像也肿了,被内裤摩擦着,又黏又疼。胡哥叹口气:“虽然说我也参与了可是这么玩真是有点过分了,下次”
我打断了他:“哥你别说了,我知道了。我只是想摆脱那个人,所以才这样”
“是我,我太想要”他有点不好意思,“你确实美,理解嘛,我们这些老实人,没见过世面么,看见女人有时候就,脑子有问题。”
我没有搭茬,示意他在门口,自己扶着墙一步一步挪进去厕所。蹲下的过程也好困难,好像要把自己折起来一样,不由得想要是有个坐便器就好了,可惜只有蹲式的。一蹲下我就忍不住泄了,那一瞬间也像被火烫了一样,整个下身火辣辣的疼。我低头一看,排出来的几乎全是稀糊状黄白色的东西,里面带一点点血丝。我不仅也有点委屈,觉得自己竟然把自己的身体糟蹋成这样,一种“以后会不会不能正常上厕所”的担忧忽然响起,然后眼泪就控制不住,自己流下来了。
这是最后一次狂欢,最后一次。我努力让自己想想曾经的自己,初中时候的自己。自己也不是一生下来就这样啊。也许,也许把自己隔绝在一个没有男人的地方,会好一点回去以后,自己租一个房子住吧,跟谁都不要见,专心准备考试。
上完厕所后,胡哥把我送到旅馆去洗了个澡,我努力把下体清洗干净,但是擦起来太疼,没法使劲,所以最后仍是残余了一些干结的精液在上面,不过也无所谓了。我打理了一下仪容,然后就回学校了。临走,胡哥拿了一千块钱要塞给我:“妹子,哥对你多少还是有点过意不去。之前过分了,这点钱”
我使劲推辞,因为我是真不想要这个钱:“这个钱我不能要,我们互相之前没有什么亏欠的。我现在的样子都是我自己选的。而且你其实帮了我,帮我解决了一个坏人,我怎么能收钱,那不跟卖淫一样了么”
胡哥仍要推辞:“怎么能跟卖淫一样呢,这就是个意思,你就当是朋友之间”
然而反复推辞,我最终还是没拿。胡哥也没有办法,只能把钱收起来,找了镇上一辆车把我送到黑家村。临下车时,他嘱咐了一句:“妹子,以后有谁再欺负你,给哥打电话,哥替你收拾他。反正我混成这样,豁出去烂命一条。说实话,能跟你哎,能跟你日一回,老子觉得够本了。”
听他说“日”,我真的好想笑。很明显,他是想找一个合适的措辞,但是他竟然连“做爱”都说不出口,只能说出“日”,倒好像在骂我一样。他其实就是个油腻又庸俗的中年男人,甚至做的事都不怎么见得了光,但在此时此刻,我还真有一点点好感。这莫不是一种讽刺牛子豪、王嵩、顾鸿钧、李冀,这些都是曾经号称喜欢我、要关爱我的人,却一步步推我到冰凉的洞窟里。反倒是这么一个离社会底层一步之遥的人,让我觉得有那么一丝丝温暖。
但是我最终,连他的电话号码也没有留。我知道他注定只能成为一个符号,消逝在我决定割裂的人生里。我相信他的温暖只有这一瞬间,一旦认识再深入,他的猥琐本质一定会多暴露,这只是一种相对论。
回去的大巴上,柏桁和李冀都像是陌生人一样,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我并不觉得心疼即使有心痛,也让昨日无数次的高潮洗涤干净了。果然,所谓的动心,只是浮云而已。柏桁余光里对我的鄙视,让我感觉到庆幸。如果我真的和他相处了,谁又能断言他不是下一个李冀呢
事实上果不其然,回到学校之后柏桁就四处宣扬我不是一个好女人,说我是公交车。可惜他平时人缘就很差,根本没有人理睬他。我不知道我对他造成什么伤害有多大,是不是真的把一个好人变成了坏人。也许有,但是我真的不觉得内疚。
回到海山后,我没有在学校耽搁多久,就用支教的补助登记了房子。搬家进去的那天,我自己一个人搬了一整天,累得满头大汗。当终于搬完,我坐在床头
,望着窗外的夕阳,忽然觉得很放松。
夕阳如血,鲜艳却不刺眼。在高潮里有很多种绚烂的感受,但都和眼前这种美景带来的不同绚烂,但是平静,这是截然不同的。我为自己打气:是个淫娃荡妇又怎么样,你依然很优秀,为自己活着,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自己是个独立的人,这就够了。如果还有李冀那样的人要挟自己,绝不要妥协,不要再让自己的时光被别人操纵。哪怕身体是一匹野马,也要总系上一根缰绳。
就在这时,手机忽然响了。
我拿起手机,发现是葛斐的短信。他分手以后经常和我发短信,但是我尽量克制着不回。我觉得我已经够冷淡了,但是他似乎并没有因此而受挫。他也没有像其他追我的人那样,总是缠着我跟我要一个结果。我冷淡时,他就静静走开,过一段时间再发一句问候。
“是不是搬完家了”
“你怎么知道。”
“你不是说开学就搬家么。”
“哦。”
“接下来要考研了吧。”
“恩。”
“你那么优秀,没问题的。”
“恩,我要看书啦。”
“好的,加油。随时可以找我聊天,咱们是好朋友嘛。”
我放下手机。刚刚积累起来的一点气势荡然无存,我放空了一小会儿,然后眼泪就禁不住流了下来。你干嘛老要打扰我啊,干嘛老要让我对世界有所期待啊,我就自己一个人好好的不行么。
我抱着枕头,哭泣着,眼前只有赤红色的晚霞,铺满房间。只有我,我和红。
然而他就是这么讨厌,我好不容易又一次平静下来。他却又发信息了:唔,没什么,你也不用着急回。我就是说,你考研可以来北京啊,这边有很多适合你的学校。这样咱还可以多见见。
你让我怎么回。说我害怕见你说我害怕自己管不住自己和别人做爱被你发现说我其实害怕我们俩的生活再有交集说我觉得其实做电波朋友就挺好的,不要再见了我不能说,我害怕失去他。彻底的那种失去。
哪怕他只是一个幻象,保留着也好。
我最终,没有回他。留着那条信息,像僵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