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得好的话,可以做一些简单的运动。要是运气不好,以后还能不能走路都是未知数。”傅徽皱了皱眉,“你要是想保住这双腿,就更应该去医院了。”
“我……”苏晨紧紧攥着被子,“去不了医院。”
“你没有身份证?”
“……在衣兜里。”
“那你到底在怕什么?担心引起关注吗,这难道有你的腿重要,你不是还要跳舞吗?”傅徽往床头柜上一坐,抱臂看着他。
苏晨张了张口,却仿佛不会说话,低
垂着头,睁着眼睛盯自己的手,整张脸从眼眶到耳后红成一片,呼吸也愈发急促。
“你不想去,我也不能强迫你。到时候你这双腿坏死需要截肢,可就由不得你了。”
“不……不要……”仿佛是从喉管里挤出来的音节,他总算开口时,眼泪也一齐从脸颊滑落,“我有……精神病,医院,他们会查到,会把我,会把我抓回去,关起来……”
他慌张地看了傅徽一眼,年轻的医生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他就猛地把头往墙上撞去。
傅徽把苏晨送到自己所工作的私人医院。病房内,傅徽坐在床边,担忧地看着床上躺着的青年。
程凯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
程凯是这家医院的老板,也是傅徽的发小。傅徽一见他,紧绷的情绪稍微放松了些,却又叹了口气。
他们一起走了出去,程凯拍拍傅徽的背。
“听说你带着朋友来住院,我过来看看,能不能帮点忙。”程凯一向仗义,对于跟自己一起长大,同自己一起创业打拼的傅徽,更是把他的事当成自己的事。
“啊,是的。”傅徽觉得同程凯解释捡到苏晨的前因后果太浪费时间,日后再说也不迟,“麻烦你多调人手过来,他……腿伤了暂时不能走路。”
“这么严重?”程凯摸着下巴上点点的胡茬,摇着头,“你知道我们这里的水平,跟大医院肯定不能比,虽然也不是治不了……但送大医院总是效果更好啊,是不是资金问题?你需要多少钱?”
“不行。”傅徽沉默了一会儿,苏晨说自己精神有问题大概是真的,但他不能直接报警叫人把他关起来。
在为苏晨止住头上的血后,傅徽还帮他清洗了身体。
而在苏晨身上,布满了被凌虐的痕迹。
新旧伤痕重叠交错,光是能看出来的就有勒痕,布满全身的鞭痕,乳头上的针刺,大腿上方形的烫伤,还有后背长长一排整齐的刀痕,结着棕色的血痂。
苏晨往墙上撞那一下,是真的抱着求死的心。要不是他尚且在病中身体虚弱,恐怕真的会……
联想到之前在他手腕上发现的注射孔,傅徽就是再迟钝也能想到,苏晨要是回到他之前待的地方,下场只会更惨。
山上那个所谓的精神病院一定有问题,而傅徽在网上根本查不到有关南化市郊区精神病院的资料。苏晨一个公众人物都能被悄无声息地送到那种地方,那它的背景恐怕不是自己能面对的。
这些事情解释起来还是太麻烦,于是傅徽说:“我这个朋友身份比较特殊,去医院怕引起关注。他叫苏晨,以前是个明星,你一直在国内,应该比我清楚吧。”
没想到程凯的反应比他想象的大。
“当然认识,我太认识了!你什么时候跟他交的朋友,还瞒着我?”程凯激动得恨不得马上推开病房的门跟苏晨相见,“你知道我们医院第一笔资金是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