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病房门口,萧棠习惯性地敲了敲门,而后打开门,只见顾安宇正静静地躺着看天花板,他神色稍显清明,顺着开门的声音,顾安宇努力地移动视线看到了走进来的秋景言。
“boss你来啦……”顾安宇声音沙哑得不行。
“嗯,要不要喝口水?”秋景言很自然地问道。
闻言,萧棠细心地将病床调整了一下,让顾安宇能够稍稍坐起来一点,秋景言见状,向萧棠感谢地点了点头。
“那你们聊,我先出去了,如果有什么事就按床头的按钮,会有护士过来帮忙的。”萧棠笑吟吟地向两人挥了挥手,就转身离开了。
看到萧棠出去时还细致地关上了门,秋景言一边拿起玻璃杯倒了一杯水喂给顾安宇,一边问道:“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想要接触beiduo?”
顾安宇就着秋景言递到嘴边的水边,缓缓地喝了两口水,他垂下眼帘,轻声道:“醒来之后,都没有产生之前那种渴望的感觉的了。”
“嗯。”秋景言将水杯放到病床边的柜子上,他看了看顾安宇露在外面的手臂,确实已经消肿了,听青年说话感觉也蛮清醒的,于是继续问道:“虽然我不是想为难你,但是安宇,你现在得告诉我你是怎么染上那东西的?”
“唔……我记得当时在片场,正在拍一场晚上的外景,正好拍到我被女主角推倒的戏,我刚一摔倒就感觉背后被什么东西划破了,但也不是很痛,所以也没太在意,最后还是女主角告诉我,我背后的衣服破了。”顾安宇不自觉地摩擦着拇指,回忆道。
“那你的意思是片场长着beiduo这种植物?”听完,秋景言总觉得哪里不对,他皱眉道。
“我也不知道……可片场只有我一个人被扎,总觉得不太可能。”顾安宇的声线里带上了一丝紧张,他也不太确定自己的猜想。
“好了,我相信你不是主动染上这种东西的,这几天你就在医院休息。”秋景言低头思索了一下,站起身来拍了拍顾安宇的肩膀,示意青年不要太紧张。
“好的boss。”顾安宇微微点头应道。
“嗯,那你休息吧,我就先走了。”秋景言顺手帮顾安宇把病床调整好,才走出门。
“噫?这么快就说完了?”萧侑仿佛是故意等着秋景言出来一样,依靠在门边的墙上道。
“你不是在做手术么?这么快?”秋景言本来就不想和萧侑碰面才长话短说,没想到一出门还是碰到了萧侑,于是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小手术而已。”萧侑轻描淡写道,“倒是你,我还以为你会多和顾安宇聊一会儿。”
“我只是问了下他是怎么染上beiduo的。”秋景言摊手道。
“哦?从你们谈话的速度来看,顾安宇是被动染上的吧?”萧侑的镜片微微反光,语气完全不像是猜测。
“你也这么觉得?嗯……恐怕是有人故意让顾安宇染上beiduo,想毁了他的演艺生涯吧。”秋景言不悦地咋舌,他紧蹙着清秀的眉,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道。
“哎呀,你们娱乐圈的水真深啊,现在就算猜顾安宇是被迫染上的又能怎样?你想要把那个人揪出来么?”萧侑语气中带着事不关己的调侃笑意。
秋景言抬眼瞄了一眼萧侑,歪头道:“是啊,娱乐圈水深,那我劝你也离我远一点,小心溺水。”
秋景言这样一句话让萧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他连忙抓住秋景言的手,问道:“嗯?你生气了?我只是说实话而已啊。”
“懒得和你耍嘴皮子,我自然有我的想法,后面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也不需要你的评价,帮我照顾好顾安宇,我还有些事情,要回公司加个班。”秋景言毫不犹豫地甩开萧侑的手,冷声道。
“那我送你回公司吧?”萧侑摸了摸自己被甩开的手,执着地跟在秋景言的身后追问道。
“不用了,我自己有开车来。”秋景言没好气地应道。
正当秋景言准备迈出外科科室时,手腕被萧侑猛地抓住,不可抗拒地被男人拉到一间空病房。
“你又想干什么?”秋景言不耐烦地看着萧侑道,“能不能有点新意?”
“新意?你想要什么新意啊景言。”萧侑轻轻地挑眉,手背到身后将病房的门反锁上。
秋景言见自己也走不了了,于是极力保持着优雅的举动,他坐到病床上,抱着手臂看着萧侑,冷哼一声:“够了吧,你的占有游戏,陪你玩了那么久,睡也睡了,你还没腻?”
“对你我怎么会腻呢?”萧侑站到秋景言的身前,高大的身体让秋景言被淹没到阴影中,他一手勾起秋景言的下巴,强迫青年看着自己的眼睛,语气听不出是真是假。
“可是我腻了,本来也只准备陪你玩到顾安宇戒掉那东西的瘾。”秋景言挑衅地微阖着眼睛道。
“在我没有腻之前,你永远是我的。”萧侑无视了秋景言的话,他用拇指摩擦着青年那张不饶人的嘴,而后缓缓向下抚摸,忽然用力掐住
秋景言细长的脖颈!
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秋景言瞪大了双眼,脸上浮起一层不自然的薄红,他咬着一口银牙,愤恨地出声:“咳……说你没有新意,你还真是没有新意啊萧侑,你以为总是这样威胁我会有用?到头来,你从我这里什么也得不到。”
听罢,顿了几秒后,萧侑狭长的双眸中竟然闪过了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那笑意中不带丝毫温度,“哦?景言觉得我想要从你那里得到什么?”
被男人这样一问,倒是轮到秋景言愣住了,钱?想想萧侑的家世绝不会缺钱,身体,秋景言也不觉得萧侑像是缺床伴的样子,他不自然地蹙眉,沉默了。
见秋景言不说话,萧侑脸上的笑意更甚,他的大拇指顺着秋景言修长的脖颈摩擦着,忽然凑近到青年耳边,沉声道:“没想到景言的记性这样不好,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跟你说过的话吗?我只对你感兴趣,像你这样的男人,越是得不到,才越想要去拥有,最后被破坏殆尽时,就会越……令人兴奋。”
萧侑疯狂的话语让秋景言战栗不已,只觉得原本就阴冷的室内,温度骤降了几度,他看不到男人的表情,这使他心中的不安逐渐扩散,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两个字,“疯子。”
“呵呵。”伴随着男人低沉的冷笑,秋景言几乎以为萧侑下一秒就会拧断自己的脖颈,没想到的是,萧侑却是松开了禁锢着秋景言的手。
似乎是本能般,又似乎是身体在庆幸危险的远离,秋景言忍不住深呼吸着,他一只手绕到身后,悄悄地抓住了床柱,才让自己没有跌到病床上。
“你可以试着逃避我,景言,但我保证最后,你一定还是会在我的手心里。”萧侑优雅地推了推眼镜,狭长的眼眸中倒映着秋景言现在有些狼狈的模样。
步步紧逼只会让猎物跑得更快,萧侑深知这个道理,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变回了原来不紧不慢的语气,“我接下来还有个医学会议,就不送你回去了景言,你自己注意安全。”
说完,萧侑转身就离开了这间空病房,在男人踏出门的那一刻,秋景言的身体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样,不受意识控制地往后坐到了病床上,忽然笑出声。
那笑声是隐忍的。
秋景言扶着额头,觉得自己可能是头一次嘲笑自己,和萧侑接触了也有一段时间了,但自己仍然看不清萧侑这个男人,他做事似是随意,但自己又仿佛是他步步为营的棋局上的一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