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兰特从厕所出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捕捉温年的存在,温年正靠在餐桌边,手边的放着一瓶空了大半的博兰酒。
瞳孔猛地一缩,很紧张的看着温年。这酒很烈,玫瑰不像是很能喝的人。
温年的手撑在餐桌上,身体斜斜的站着,看得出有些踉跄发软,他将大部分的身体支撑力都放在了手上。
藏在眼镜后的眼睛看不出太多,只是脸上的泛红,让人意识到他可能有点醉了。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约兰特从来都是平和的内心再次对那个献者产生了气愤情绪,甚至那种气有点蔓延到灵者身上。
心情郁闷,自己一个人在家喝点也就算了,现在还有陌生的献者在,就喝酒,要是遇上心怀不轨的人怎么办,他就没有一点安全意识吗?
温年藏在眼镜下的眼睛和约兰特想象的醉酒迷蒙并不一样,他很清醒,也很冷静。用一种审视谋算的目光看着约兰特,心机深沉的引诱者,想着如何撕开猎物的外皮,品尝到鲜美的内里。
约兰特的气愤考量实际上只有一分多钟,客厅也只安静了一分多钟,“我先走了,您少喝点。”
无论灵者醉没醉,醉到什么程度,这都不是自己能管的,如果伸手,对双方而言都不是好事。
“嗯。”虽然迟钝含糊,但好歹也是一声回应。
约兰特告诉自己,灵者回应自己了,应该还算清醒,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强迫自己更多的放心对方,他拿着工具箱准备出门,身后传来了酒瓶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是灵者自嘲意味很浓的笑,“呵呵,我真是个废物。”
驻步回头的那一刻,约兰特就已经落入了阴谋家的网。
只穿着睡袍,露出一小截小腿的灵者就站在酒瓶碎片和酒液中间,他看着酒瓶碎片在笑,然后摇摇晃晃的蹲下,似乎想去捡碎片。
他看起来晕乎乎的,蹲下的时候身体摇摆的厉害,白皙的手指和地上破碎锋利的碎片是一种残忍的对比。
约兰特只觉得额上的青筋跳的厉害,心里有种情绪到达了顶峰。快步走到温年身边,然后一抬手,将温年抱离了一地碎片。
温顺靠在他怀中的灵者没有反抗,只是用手揪着他的衣襟,喃喃的问,“我到底哪里不如别人,你为什么就那么不待见我,你告诉我,我哪里不好,我改不行吗……”
约兰特将温年放在沙发上的时候,温年的手还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襟,于是约兰特只好弯下腰,俯下身,企图将自己的衣襟解救出来。
蜻蜓点水的柔软,呼吸间酒香和兰香混合,玫瑰并不是火热的玫瑰,气质更像是高贵的兰花,但他好像又是玫瑰,热情大胆,放肆的要命。
约兰特因为一触即离的柔软怔愣了一秒,就因为这份怔愣,他被温年反压在了沙发上。
他的背紧贴在沙发靠背上,温年就压在他的身上。还没来得及狐疑,灵者的力气怎么会这么大的时候,温年就已经亲上了他的唇。
柔软相贴的震撼,比之前那份蜻蜓点水还要过,前一次约兰特还可以告诉自己,是不小心碰到了,但这一次……
没理由说服自己是巧合,心没由来的乱跳。
唇瓣相贴的震撼,远不及唇瓣被灵者的舌尖触碰的震撼。温热湿滑的舌尖就像是小猫舔水那样,轻轻的舔湿唇瓣,酒香似乎通过唇瓣的缝隙进入口腔,不然为什么他会身体发热,不然他为什么会想要回应。
一定是他醉了,博兰酒太烈,让他也醉了。
唇瓣之间发出一声似呢喃低语的痛呼,“痛”。
下意识的松开了攥着灵者手腕的手,下一刻灵者的手就攀上了他的脖颈,舌尖更深的侵入。
约兰特的余光瞟见,灵者手腕浮现了一圈红印子,他太白了,皮肤也太嫩了。明明自己也不算太用力。
这份红,让约兰特在接下来的动作中下意识的收敛了力气,也无意识的助长了温年的气焰。
唇瓣相贴还不够,湿滑柔软的撬开唇瓣,企图钻进约兰特的口腔。可惜约兰特牙关紧闭,于是温年只好含住约兰特的唇瓣,轻轻的吮吸,牙齿轻轻的噬咬柔软。
在接吻上,温年算是高手,至少比没有任何经验的约兰特厉害得多。三下五除二就把约兰特逼得避无可避,呼吸急促。
约兰特的头朝后仰紧贴在沙发靠背上,温年就得寸进尺的侵入更多,将约兰特死死的压在沙发上。
每次约兰特想用劲儿掀开温年,温年都会像是八爪鱼那样紧贴着约兰特,他的两只手压根都不敢用力的碰温年,一碰,温年就轻轻哑哑的在他面前叫痛。
怀里的男人太软又柔,约兰特这一刻深刻的明白了什么叫做柔能克刚,他被他克的死死的。
再这样下去,真的要失控了,察觉到温年再一次企图撬开自己的齿关,约兰特躲闪的厉害,只让温年的唇滑到他的下颚。
“我不是你的献者,我只是个修理工,温先生,你清醒一点。”温暖沉厚的声音有些哑,态度刚硬而坚
决。
温年将脸埋在他的脖颈上,吮吸舔舐着留下了一颗草莓,语气失落,带着不顾一切的放纵疯狂,“我知道,你不是他,如果是他,早把我扔在地上了。”
扔在地上这种话触动到了约兰特的内心,这么柔弱的灵者,怎么会有献者这么狠心的对他。
“温先生,既然你心里知道,那就请你放开我吧。”将手抵在温年的肩上,将温年往外推了推。
温年却趴在他的身上,无视了他的抗拒,一声声几近痴狂的问着,“我不好吗,为什么没有献者喜欢我,你们为什么都要拒绝我,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吗,是不是只有我死了……”
用力的将温年往怀里搂了搂,打断了温年接下来的话,“没有,温先生,您很好,是您的献者不好,他眼睛瞎了才会看不到您的好。”
在面对那样的崩溃语气时,任何一个有责任心且已经对对方有了好感的男人都会努力的宽慰对方,让对方开心一点。
在察觉到脖子上的那一抹热烫时,约兰特的心再一次揪紧成一团。
他哭了。
怀里的人细细的颤抖着,像是被雨淋湿的小兽那样无助,热烫的眼泪顺着肌肤一路烫进了约兰特心里。他虚虚搂抱的手,终于彻底的落在了温年的背上,努力的将温年搂进怀里。
“没关系的,温先生,您是灵者,有那么多献者供您挑选,您会找到一个喜欢您的献者的。”笨嘴拙舌的努力安慰,怀里的玫瑰还在哭泣,没有泣音,只有眼泪和颤抖的身体,让人心疼的想将世上的一切美好都碰到他的面前。
“真的吗?”带着哭腔的音调,又有些紧绷,好像只要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他就会坏掉。
约兰特很少说谎,虽然今天在温年面前已经说过好几个谎了,但他保证,他接下来的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真的。”
怀里的人沉默了很久,又突然开口,“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又是一阵沉默,在感觉到怀里的人似乎情绪又在下滑的时候,开口了,“喜欢。”
温年抬起了埋在约兰特脖颈的头,眼圈还是红的,并不是可怜,脸上带着的忐忑让人无法拒绝。
他在对着约兰特笑,然后凑到了约兰特的面前,稍稍仰着头,用一种约兰特可以轻易推开的姿势吻着约兰特的唇,声音哑哑,带着祈求的味道,“别推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