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听我讲过,此地早些年祸乱四起,能得现今安稳,一面是依仗当年令弟胆识过人,以一己之力屠遍邪祟。一面则是碍于如今虎妖手眼通天,千里之内无孽胆敢出头犯事。”
“送神简易,可再请一位,姑娘怎能保证此地百姓不为妖邪所累?”
“更何况我留守于此……会管束他不作恶的。”
“妖类伪善,”她有些焦虑,“公子万一被他欺辱——”
就瞧见草丛动了动,蹦出一只灵巧的小虎来。
她瞠目结舌。
小东西挠了挠我的衣角,嘴里还轻扣着一只半死不活的麻雀,气息奄奄地叽了一声。我赶忙把鸟救下,又气又无奈地把虎崽揽在胸前,小兽傻乎乎地舔了舔我的下巴,就听女孩惊恐地啊了一句。
“你、你这,”她指指我怀里的毛球,又复而指指我的脸,“它、它是?”
我云里雾里。
茫然地看着她对着我老老实实地行了个大礼,像是恐惧再多待一秒,捏了个决原地遁走了。
赵昕蹲在石阶上伸懒腰。
阳光落在大猫华美的毛发上,连芒尖都镶了一层金边,小巧的耳朵懒散地抖了抖,他迈着步子,喉咙里呼噜呼噜地低沉作响。
像是没想到会撞见我,匆忙又变成了人形。
“荣则。”他叫了一声,眼下还残留着两条浅色的条纹。
我把虎崽放在地上,毛球踉踉跄跄
地跑到同伴旁边闹作一团。从那天起我俩都没甚的交流,伶仃对峙搞得我莫名慌张,嗓子也有些生涩,半天才挤出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吃、吃饭了么。”
“……”他盯着我的手心,试探道:“这是你的,猎物?”
麻雀艰难地叽了一声。
“不、不是这个!”
“那个,你,”我移开视线,强压着心绪问他,“你,你想不想抱抱我。”
“……哦!”
平日满口骚话的男人本本分分地闭了嘴,僵硬地伸出手,将我环在怀里,却并未贴近,仍留了很多空隙。
我叹了口气,安稳地靠在他胸口闭上眼睛。
我不会伤害赵昕。
这可能是伥鬼的虚妄,或是我心底向往的贪婪。
是猛兽自甘低垂的头颅,生疏的体贴和温存包裹着一块破碎的灵魂,融成另一份柔软的形状。
“荣则,我饿了。”他忽然开口。
又磨叽了半天,“不是那种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