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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章:棠棣华(骨科h甜甜甜)(2 / 2)

“几

岁了,你还不是上当。”邬玦张手示意邬陶抱他起身,“哥,你笨死了。”

邬陶伸手探进邬玦的衣物里,碰到他光洁滑腻的后背,脱去那些碍事的衣物,将人赤裸裸地抱在怀里,掌心顺势在抱他起身的时候打了下臀肉:“妄议长兄,该打。”

邬玦也不甘示弱,利用这个姿势咬上邬陶的肩膀:“与弟苟合,该咬。”

彻底“洗漱”完毕已是半夜,邬玦在水中又被邬陶用手弄得高潮了一次,已是困倦不堪,没一会就靠在他怀中沉睡过去。邬陶感受着邬玦轻缓的呼吸,轻轻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今晚夜空清朗,弦月如钩,映照着邬陶的眼睛也是愈发冰冷幽深。

在邬陶就着清微月色细细数到邬玦第六十五根睫毛的时候,一声清脆的鸟鸣骤然击碎了深夜的宁静,随后兵甲的声音闷闷地隔着大地传来。邬玦皱了皱眉,面色不渝地睁开了眼。他怔愣了不过一瞬,便猜测到发生了什么,冷声笑了下:“谁那么不长眼,大晚上来赶着送死?”

邬陶起身披上衣物,有些歉意地对邬玦道:“此事与你无关,你且多休息一阵。”

邬玦见他如此沉稳,显是早有预料,心念一转,忽然狡黠一笑:“哥,你设局也不告诉我,这笔账我可要算上。”

尚未待邬陶答话,卧室的房门便被人一脚踹翻,五王爷跟在文成帝身后,率领十几位禁卫军闯进屋内。他一眼瞥见散发躺在床上的邬玦,面上狂喜一闪而过,便立刻板起了脸,大义凛然道:“邬陶,你身为北国大皇子,竟然通奸胞弟,还私囚皇子,可否知罪!”

文成帝气得脸都发白了:“你、你可真是……胆大包天!”

邬陶负手而立,见状竟一丝惊慌也无,闻言甚至还笑了笑:“敢问五叔,我何罪之有?五叔既说我私囚皇子,想来也是知道小玦并非我亲弟。既无血缘,我与他两情相悦,又有何不可?”他顿了顿,笑意更深,“至于私囚皇子……其人为我所救,因缘巧合之下,儿臣也是昨日方才得知竟是父皇失落在外的皇子,正想明早禀告父皇呢。”

“闭嘴!”文成帝颤着手指向床上的邬玦,怒气冲冲地下令,“这人假冒皇室血脉,又、又魅惑皇子,给朕拿下,明日午时凌迟处死!”

“我看谁敢。”邬陶广袖一挥,凌厉的目光落在就要上前抓人的禁军身上,战场与朝堂上混迹出的杀伐气息于这一刻展露无遗,如无锋重剑于出鞘的瞬间斩金石、破苍穹。众人为他气息所骇,一时竟真的无人上前。

五王爷一时竟也为那两道目光所摄,色厉内荏道:“邬陶,你竟敢抗旨,难道想为了这个野种造反?!”

邬陶目光在文成帝面上短暂停留一刻,见他听到“造反”二字时牙齿不受控制地紧紧咬了下,冷笑一声,逼人的视线又移到五王爷的身上,不紧不慢地说道:“五叔,恐怕要造反的,另有其人吧?”

五王爷内心狠狠一跳,立刻扬声叫道:“邬陶抗旨不从,意欲造反,还不快拿下!”

“五王爷,皇上还没死呢,您就这么迫不及待地代他发号施令了?”邬玦懒得再看这种可笑的戏码,见他们都知道了自己身份,立刻就改了称呼,懒懒散散地起身,手中不知何时已扣了两把玄铁白扇,目光如钩,冲着文成帝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陛下,您认不出谁是亲儿子不要紧,再认不出谁是真的想造反,可就真的太蠢了。”

“你——”文成帝目眦欲裂,“你一个卑贱野种,谁给你的资格和朕说话!”

“自是儿臣。”邬陶上前一步,将邬玦挡在身后,“五叔,怎么你以为,与西北密探的勾结天衣无缝么?”他不待五王爷答话,便缓声叫道:“来人——”

从屋檐上落下一个人影,正是邬陶的亲信之一。亲信端着一叠厚厚的信件跪在文成帝面前,恭敬道:“还请陛下一阅。”

文成帝皱眉,眼带怀疑地看了一眼五王爷和邬陶,还是从亲信手里接过了那些信件。五王爷见到那些信件上熟悉的字迹,在大冬天里脸上急出了一脸汗,忙道:“二哥,这些都是邬陶他栽赃嫁祸给你五弟的啊!他有胆囚禁您亲生儿子,自然是打着除去所有手足好顺畅做太子的主意!二哥,您、您明察秋毫,可千万不能信——”

“呵,五叔年纪不大,已经如此健忘了么?每封信上,可都有您的私章。欸,第一封信写的是什么……哦,是‘大事若成,上皇收幽、蓟、瀛、莫、涿、檀、顺七州,下国每岁虔奉绢五万匹、银壹拾万两’,啧,五叔,您怎么不将平都也献出去呢?第五封好像是说,‘今收官绅共计白银五万,兵器尤不足,恳乞援兵五千,铁千吨’,第七封好像内容更多一点,将那些个混入朝堂的西北细作出卖了个干净。欸,真是想不到啊,我北国群臣之中,竟然有近半是内奸。更为可惜的是,父皇最为宠幸的那位陈太师,竟然也在其中……”

“来人!”文成帝只看了几封,手就已经颤抖得拿不住信件,“快给朕将、将这乱臣贼子拿下!”

一时间千人的禁卫军却无人动作,五王爷心神稍定,想说为了今晚,他早已布置多时

,即使出了小小的插曲,也不影响大局。他缓缓擦去额上的冷汗,对着文成帝笑得虚伪:“二哥,您糊涂了。来人啊,陛下旧病复发,快带下去请太医诊治——”

文成帝不可置信地看着五王爷,后背一时间被冷汗浸湿了,下意识往邬陶那边退了几步:“你、你……”

“没错,这些都是臣弟的人。”五王爷笑了笑,胜券在握地对着眼前这位九五至尊最后一次弯了弯腰,“二哥,您请吧。”

可出人意料的,禁卫军闻言竟然也未动作。

五王爷皱了皱眉,感觉事态愈发朝着自己无法掌控的地步发展,心中忽然惊慌起来,难以置信地转向邬陶:“你……你做了什么?”

邬陶淡淡地抬眼看了一眼自己的五叔,面容不悲不喜:“也没什么,不过告诉了小栾,他的父亲在做什么打算。”

话音一落,踏入屋中为首的那名禁卫军猛然撕下了自己的人皮面具,正是邬栾。他眼眶通红,悲愤难言:“父亲,你怎能勾结外敌、卖国求荣!”

“你要为了外人反了你爹么!”五王爷十分怒其不争,“待我荣登大宝,你就是下一个皇帝!论文才武功,你又哪点比不上邬陶?快给我杀了他们,还在犯什么傻!”

“这种奴颜屈膝的皇帝,不做也罢!”邬栾命手下制住五王爷,又对着文成帝跪下,“陛下,罪臣自知家父罪该万死,但求陛下念在他与您一母同胞的份上,免家父一死。”

文成帝冷哼了一声:“你是乱臣贼子之后,虽护驾有功,但功难抵父过,免你一死尚可,免他——朕可从不会放虎归山!”

“父皇,儿臣想您还是应了的好。”邬陶冷冷地开口,“难道您真的想试试被禁卫军扣押的滋味?”

文成帝大晚上先是见到邬陶真的与邬玦通奸,再是差点被篡位,早已憋了一肚子火,又想邬栾秉性正直,宁可大义灭亲也不愿做叛臣贼子,自然不会再反,听出邬陶的言下之意,捏紧了手中信件,沉声威胁道:“邬陶,朕可并非你一个儿子。”

“是,但父皇您老了,是时候该退位了。”邬陶勾唇一笑,邪气毕露,“您如此昏聩,致使朝堂内奸当道,方有今晚为胞弟逼宫篡位之祸,还闹出个真假皇子的笑话——这个皇位,不知您还坐得下去么?”

文成帝见他如此不加掩饰的暴露出野心,瞪大了眼睛:“朕本以为你无意朝政,没想到……没想到这么多年,朕竟给你骗了过去!好、好、真是朕的好儿子——邬栾,擒下大皇子,朕就饶你父亲一命!”

邬陶嗤笑一声,负手站在众人面前,虽只一身普通玄衫,但这般一站,竟如渊渟岳峙,凛然生威:“众将士,当今皇上昏庸无能,如今内忧未净,外敌环伺,诸位想做亡国之臣么?”

这番变故邬栾显然并不知情,但他只怔愣了一瞬,便立刻跪向邬陶,震声高呼道:“微臣恭迎新皇,吾皇万岁万万岁——”

但听这一声落下,便有千人随之齐声高呼,势如虎啸龙吟,震得平都的大地都稳不住为之颤动:“微臣恭迎新皇,吾皇万岁万万岁——”

邬玦亦是含笑跪在他身边,但说的却是:“吾兄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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