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老大,”耳麦里的声音传来,严深收了笑,“东西送完了,但好像来人了。”
“知道了,”严深的眉峰一凛,想起了刚才在邮筒那里注意到的不对劲,又提醒着,“别走刚才的路,在另一个口子接我。”
说完他取了耳麦,交到了酒吧老板手上,语重心长道:“骆驼,这次走货的路线,在芯片里,顺便记得告诉边检,他们出了新的身体藏毒方式,利用假胎藏毒。”
说着他看了看表,皱了眉头:“具体内容我解释不了,但他们搞了个录像,我放芯片里了,你回去让他们研究一下,之后最好,每个女性都认真查。”
说完他故作轻松地拍了拍那个酒吧老板的肩膀:“别担心,白沙他不会要我的命。期待你们这次能成功捣毁他的二号基地,然后来接我。”
说着他们出了地窖,往酒吧的另一个口子走去,在门口还特意两指并拢在自己额头点了点,又向他致意。
而后方才经过邮筒的那辆皮卡重新出现在了酒吧门口,冲严深按了按喇叭。
严深回身一开车门,坐了进去,抬手往身后座位那里藏的枪摸去,抬头看着那后视镜里的司机,道:“那些尸体拉回去了吗?”
“还没,在街口等着的,不过后面追上来了辆,”司机抬了抬眉头,示意,“像是‘白沙’派来的。”
“消音管。”严深对副驾的人吩咐道。
“喏。”副驾的特种兵将一个黑管递了过去,严深刚往车后看了一眼,回手接了过来,上了枪口。
“转弯的时候开窗。”严深的眉头皱了皱吩咐道。
“好。要我们配合吗?”
“不用,楼顶上肯定有人看着。你们一开枪,之后肯定难了。”
“为什么这么说?”
副驾的特种兵叫李完,才十九,不像严深这种早在刀口添了十年血的老卧底,平时说话里没什么算计,想法也天真。
严深给枪上膛,特意回头冲李完眨了眨眼,半真半假地道:“因为你们还要回去,而我,小三角土皇帝,不要命。”
“沙棘,要转弯了。”司机提醒道。
“好。”严深看准时机,将枪管伸出窗口,对着跟上来的车的车轮崩了一枪,而后将枪口往上,对着路过的楼顶打了两下。
“加速,穿巷,走。”严深连发了三令,而后拿着消音枪对着自己右手手臂来了一枪。
李完看抱着枪,看着严深对自己打了一枪,不禁闭了闭眼,问道:“您这是?”
“一会儿回去只说我是在刚才街口对战是受的伤就行了。楼顶的刚才那几枪够他明白意思了。至于后面那车的事,你们没举枪,真有事就往我身上推。”严深交代完,还是没忍住疼,倒嘶了一声,吸了一口凉气。
他看着身后跟来的是拉尸体的车,这才放了心吩咐着。
“还有,回去,我会跟‘
白沙’说要换一批雇佣兵的事。你们看情况,情况不好,连夜走,老地方会有人接应你们。”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司机突然抬眼瞥了瞥后座在给自己手臂包扎的严深,脚下的油门倒是越踩越狠,开口道:“那你呢?”
“三天后我没来接头,就是你们安全了。如果我来了……”
司机猛地踩了刹车,将车停在了“白沙”的居所外,严深挑挑眉,知道这场谈话该结束了,他将那带着消音管取下来丢给了李完,将枪别回了自己腰后,这才下了车。
还特地叩了叩司机的车窗,然后徒手比了把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冲司机做了口型。
司机明显皱了皱眉头,他读懂了严深的口型。
他说:“杀了我。”
如果他三日后出现在了接头地点,那就意味着他不仅暴露了,还被“白沙”控制了,那他们需要做的,是杀了他。
司机抬头看了看站在这复式大院,周遭墙面都上了白漆,似乎不怕人看不见一般,又似乎是只有这样才能掩盖住什么一般。
他的目光也同样注视着院外的严深,早听他说这看着圣洁无比的屋子里啊,却藏着最腌臜的事。
可他殊不知,这最腌臜的事也同样掩盖住了他那最干净的灵魂。
他为了给他们争取时间,所以从容赴死。
司机想到此,猛甩了盘子,踩了油门开向了严深一早给他们这几个雇佣兵安排的住所。
李完将消音管收好后,抬头问道:“他真的会没事吗?”
“我刚刚问他的时候他提过他会安全吗?”司机给自己点了根烟,反问李完。
李完想了想,他记得严深当时说,如果三天后他没出现,那就是他们安全了,可这个他们里,没包括严深自己……
“凶多吉少,我们这次回去,他就是孤立无援了。”说着那司机叹了口气,“希望他能撑到这批货走完,那个时候可能才会有下一个卧底会来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