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你不会把人给……先奸后杀了吧?”望舒嘴快地蹦出一句。
谢亦眸子倏地抬起来,冰冷地落在望舒脸上,像两口能把人活生生冻毙的寒洞,一字一顿道:“是我犯错,被赶出来。”
望舒差点直接被冻成冰碴,他二话没说,立刻跪下来,左右开弓,猛扇自己耳光,几下嘴角就流出鲜血。
羲和一个字都不敢说,他家主上平日虽然温和,可是一旦动怒,血流漂橹,伏尸百万也不少见。
谢亦就那么看着望舒抽了百来下,帅小伙儿变成个紫猪头才说了个停字。
“别让我再听到一句说他不好的话,知道吗?”谢亦声音轻柔,望舒却汗流浃背,叩首道:“属下再不敢妄言。”
谢亦就那么站着,脸上笑容不在,像是一张绷紧的弓,盯着跪在地上的望舒,不知在想什么,眼神越来越阴沉焦灼。
望舒吓得要窒息,他灵机一动,掏出一张简嘉的巨幅照片,顶在头上,哆嗦道:“主上,您让放大的照片取回来了。”
那是一张明显是偷拍的照片,简嘉单手撑着头坐在书桌边上,懒散地翻看一本书,神情宁谧,两条眉毛和挺直的鼻子构成极美的线条,阳光落在他身上,清淡写意地给他镀了个光边。
谢亦眼神瞬间就变了,他接过照片,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那眼神软的,好像一用力就能把那照片看坏了似的。
将照片小心地收进储物空间,谢亦掸了掸衣袖,血迹消失,身上从里到外干干净净,又是一尘不染的俊秀公子。
他整理了一下衣冠,又朝冰屋走过去。
“主人,你……简嘉大人……”羲和忍不住提醒,您刚被撵出来,是不是得识相点,起码等人家气消了再过去啊。
“傻等有什么用?”谢亦步履从容,“只知道等着,这辈子也别想碰到他一根指头。”
嘴里说的十分笃定,到了冰屋门口,谢亦还真不敢就这么闯进去。
他突然想起自己那个倒霉催的通讯树叶还在简嘉那儿。
是的,就是那个招来久冽冰云的传讯叶子。
虽然有点其他不可告人的功能,但是真能传讯啊。
简嘉被谢亦几句“实话”顶的头又有点疼,深呼吸片刻才再次平静下来。
安静一没会儿,一片树叶自己从储物空间扭哒着蹦出来,翠绿翠绿的,还带着银色叶脉。
简嘉有所察觉,微微皱眉。
叶子说话了,正是谢亦温柔动听的声音,极其舒缓,让人心思宁静。
“甜宝,你别激动。慢慢听我说几句话。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你想怎么罚我都行,我就在外面等着,你随时都可以把我叫进去收拾。”
“我不该血淋淋让你难受,你来惩罚我,好不好?以后我的身体就是你的,你怎么摆布都行,我自己绝不动手。”
“你还没真正上过我呢,这个身体没人碰过,就等着你开苞。现在就能狠狠操一顿,你喜欢……当着人干我……也行。只要你能出气,怎么都行。”
“你……让我进去好不好?看不见你,我特别担心,求你了,别这么冷着我。”
那片叶子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可能是谢亦声音太好听,语气太过宁静柔软,像催眠曲一样,让简嘉心神平静,居然有点昏昏欲睡。
他干脆躺下来,在谢亦的絮语中,罕见地酣然入睡。
等简嘉睡熟了,谢亦才停下来,无声无息地进了冰屋,磅礴的精神力在冰屋外设下屏障,再没有力量能够打断他家小皇兄的安眠。
谢亦盘腿坐下,就这么看着简嘉宁静的睡容,拼命克制自己碰触他的冲动。
他不仅想要碰触简嘉,他还想要简嘉抚摸他,抱紧他,亲吻他,贯穿他。
紧紧贴合,亲密无间。
每一寸皮肤仿佛都饥渴难耐,心口的黑洞仿佛永远都填不满。
但是他不能再鲁莽行事。
有的人,能够遇见都是运气。
虽然他自幼亲缘浅薄,一生孤苦伶仃,他也不甚在意。偏偏遇到简嘉,简直就像着魔一样扎根到了他的心窝子里,他一辈子的所有执念好像都有了着落。
他要的,当然不是露水姻缘 擦肩而过。
他要的是能搂在怀里好好珍藏的月亮。
再不能让他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简嘉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感觉很久没有睡得这么香甜了。
每次睡梦中要惊醒的时候,都会有一种温柔如水的沉静力量让他平静下来,继续安眠。
清醒的一刻,他就感觉到身边有人,气息太熟悉了,不就是一夜没睡,一直在哄他睡觉的催眠利器,参商君大人嘛。
简嘉难得睡了个好觉,苍白的面颊带上了一丝淡粉,无神的黑眸也水亮亮的,长睫毛卷翘,发丝睡歪了两根,看上去没有了不近人情的冰冷,反而多了一分让人心底发软的稚气。
谢亦哪里抵抗得了简嘉这个样子,要不是毅力惊人,都要尖叫着扑上去抱住揉搓了。
不过他现在还有罪状在身,一丝一毫不敢放肆,哪怕忍耐得浑身僵硬,也不敢伸一指头。
简嘉觉得自己头也不疼了,浑身轻松,除了还是瞎,其他症状完全消失,心情颇好,看谢亦也不那么闹心了,何况这家伙是多好的安眠药啊,强效,免费,无副作用。
精神力也恢复大半,当做眼睛视物一点问题没有。
简博士精力恢复了,就意味着有人要倒大霉。
谢亦敢算计他,以为就这么算了?
精神力一扫,简嘉差点没被口水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