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西垂,那只舟被挖出了河床。
“这没法使用。”东方靖失望极了,挖了半天挖出来的竟然是断了半截的残骸。
“不。”秦朗起身走到舟前,他本就没打算这只舟完好无损,“我们需要这个木头。”
“拆下来可以拼凑成一块平一些的木板,靠这个我们可以借力上岸。
东方靖看了看舟才肯定了秦朗的意见。
小岛上的草都长得有成年人的膝盖那么高,拔下来搓成草绳可以短时间用一下,久了自然也不牢固,但是他们要的也不过是片刻功夫。
东方靖就是从军也都是坐镇指挥的,一辈子做的粗话都没今天这么多,修长的手指上指甲陷满了肮脏的泥巴,这时候又要染上绿油油的草汁。
秦朗又只能坐在边上看着,他的目光划过东方靖认真的侧脸,手臂腰腹上淡淡的血迹,最后落在他污浊的手上。
秦朗扪心自问,他后悔吗?因了他不顾一切的逃跑导致两人脱离队伍保护落到这样的田地,半晌后他终于得出结论,他竟然半点都不后悔。
他看着东方靖这么受苦有些心疼的同时竟意外的满足。在被自己那样欺辱过后,这个男人还能在危机时刻放下成见为自己那么不顾一切。
大概他自己才是一个自私凉薄的人,因他知道,若没有东方靖一再的抓紧他的手,那么东胤的靖王是生是死又与他何干?他可不认为那点心动会束缚他的脚步。
不正是因为一次一次的宽恕纵容才令东方靖之于他变得不再是一个恨不得甩在身后再也不见的古人?
完全不知道秦朗已经将原本的打算在心里衡量了一遍的东方靖还在勉力搓揉草绳,随后按秦朗指挥着将木板拆卸下来重新平凑,他们做成了一个一米宽的木筏子。
这木筏子完全不能承受两个成年男人的重量,不,是一个也不能,但是只是攀浮借力却已经足够他们自救了。
他们一人一边抓着木筏子的边缘泅入水中,就那么五十米距离江床,等他们上岸又被冲远了不少,那个小岛已经在身后很远。
东方靖回头看了一眼,撑着秦朗一步步走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