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浑邪王一拍桌案,怒道:「你身为将军,岂能如此莽撞。」
「属下只是不服。」那将军将手中钢刀插在地上,盘膝而坐,只见钢刀上刻 着「栗籍」二字,他气愤道:「我栗籍家族向来征战沙场,所向披靡,如此一来, 我们岂不是成了那两个丫头的手下败将?相信须卜王子和乌洛兰王母在汉牢里的 遭遇您也听说了,我堂堂虎将岂能容那两个小丫头踩在我头上,您现在要是不给 末将个交待,末将就不走了!」
「你……」浑邪王站起身道:「你父亲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会把你送给 那两个丫头?何况我命牵我大匈奴帝国,怎能置国家兴旺于不理?」
说着,那军师笑着走上前,他名曰范术,老谋深算,为浑邪王出谋划策已有 二十余载。他来到栗籍面前,道:「栗籍将军莫得急躁,设宴,只是大王的计策, 让她二人主动送上门来,此乃请君入瓮,而后,我们便瓮中捉鳖,将其二人一举 拿下。」
「真的啊?」栗籍站起身:「你们真的不是诚心与他们求和?」
「那是当然。」范术道。
「那你们刚才说的请什么入什么,又什么中什么鳖的,那个是怎么个意思?」
「呵呵呵……」范术手捋山羊胡,笑道:「栗籍将军莫急,待老夫细细向您 说来……」……
转眼已是赴宴之日,露凝,燕宁二公主骑着白马身后是乔装成子常的汴允, 生平初次持剑的他不免显得有些不自然,他骑着一匹棕色的战马,在他身边是一 身紫色汉袍的花灵雪,她的表情依旧冰冷,而她的举止,依旧文雅。在这四人身 后,是一行轻骑部队,大概百十余人。战马没有往日的疾驰,而是踱步于荒野。
露凝和燕宁的马后分别拴着金鬼和乌洛兰提,他们衣衫单薄的爬行着,一路 上,二人不敢说一句话。
几里以外,那里已经不再是荒野,被雪覆盖的树林犹如白色仙境,几只麻雀 穿越于林间。未结冰的湖水倒映着白色的冰凌。湖边是一座富丽堂皇的阁楼,古 琴的声音从那里清幽的传出,阁楼很大,门前站着几名匈奴士兵,原本华丽的阁 楼经过一番布置显得更加奢华。金字的大匾上写着「望湖阁」三个字。门前的路 上铺着红色的地毯,两边个站着一排匈奴士兵。
燕宁,露凝一队人马来到望湖阁,浑邪王与范术亲自出门迎接,见了二位公 主,拱手道:「二位公主大驾光临,小王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听说浑邪王有心与我汉室求和……」燕宁坐在马上,冷言道:「即为求和, 是否该跪地称臣,而不是王呢?」
浑邪王的脸上微微扬起一丝不悦,但他立刻陪笑道:「公主所言极是。」说 着,跪下身子道:「臣等,叩见二位公主。」
燕宁轻蔑的冷笑了一下,汴允与花灵雪扶着二位公主下马,二位公主牵着金 鬼与乌洛兰提走到大门前,露凝回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浑邪王,指着身后的乌洛 兰提母子:「这两条狗,你不会不认识吧?」
「臣……臣深知二位公主神通广大。」浑邪王道:「这二人……算是给我匈 奴人的教训,臣等必然谨记于心。」
「哈哈。」露凝笑了笑:「你带我们进去吧。」
「是。」说着,一对人来到望湖阁的二层,那里有如大殿般奢华,两位公主 坐在正方向,浑邪王与范术坐于右侧,栗籍和几个将军坐在左侧。鼓声响起,十 几个匈奴舞者来到大厅中央。浑邪王拱手道:「此乃我匈奴歌舞,让二位公主见 笑。」
「异域歌舞,自然别有一番风情。」燕宁道:「只是比起我朝文艺,还是相 形见拙。」
「是……是……」浑邪王笑道。
一曲过后,几名侍者端来酒菜,并为两位公主斟满一杯酒。浑邪王举杯倒: 「今日是我匈奴与汉室公主求和,臣等,先干为敬!」
「且慢!」露凝笑道:「素闻匈奴美酒醇烈,只是我们还喝不惯。今日我与 姊姊已带来汉室美酒,赏给你们品尝。」说着,对身后的汴允道:「子常,去把 我们带来的百年佳酿呈上来。」
「是!」汴允转身离开了。
浑邪王见汴允离开,对栗籍使了使眼色,栗籍刚要起身,却见浑邪王身边范 术紧闭双眼,暗示他不要。范术小声对浑邪王道:「如果老夫没有猜错,她们身 后那女子便是天下第一刺客————花灵雪,大王莫要轻举妄动。」
「明人不做暗事。」燕宁道:「既然有话,就讲出来,不要偷偷摸摸。」
「燕宁公主果然机警过人。」浑邪王笑道:「刚才军师提醒微臣,把求和礼 呈上来献给公主,本想给公主一个惊喜,不料被您看穿。」
「哦?」露凝笑了笑,踢了踢脚下的金鬼:「其实见了这对母子,你是不是 已经很惊喜了呢?」
「二位公主深谋远略,智勇双全,与公主为敌,难免落得次下场。」范术道。
过了一会,汴允带着几个人抬着一坛子酒走了上来,范术仔细打量了一下汴 允,汴允似乎显得有些紧张,范术左后把目光移到汴允腰间的剑上,然后微微笑 了笑:「想必这为便是子常将军,素闻将军力拔山河,所向披靡,却未曾想外貌 如此俊弱。」
子常听闻此言,心里开始发慌,忙说到:「外表只是一层装掩,正如燕丹所 云:『相貌之妆,乃为避内在之大容也。』」
「想不到将军不光武艺超群,而且饱读诗书,在下佩服。」浑邪王道:「早 听闻子常将军剑法如神,莫雪宝剑出鞘,纵有以一敌百之威力,在下斗胆,不知 是否有幸一览子常将军剑法。」
……
夕阳烧残云,
月影照孤魂。
叶落百花尽,
胭脂盼归人。
————落叶书生
第十一章:千魂舞
阳光渐渐被乌云遮住,寒风依旧刺骨,时候已是黄昏,子常的五千精兵埋伏 在距离望湖阁大越百米以外的山林里,他们身上都穿着白色的兽毛,这样,会使 他们更加的隐蔽。此时的霍膑已率军行至距离浑邪王城一里处,浑邪王,军师与 首将皆不在城内,对于霍膑而言,此时拿下此城,易如反掌。
望月阁内的气氛显得有些紧张,花灵雪也已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而汴允向 四周环顾了一下之后,却微微笑了笑:「众所周知,莫雪宝剑从不轻易出鞘,若 浑邪王真想欣赏在下的剑法,请容许在下以笛代剑。」
「以笛代剑?」
浑邪王有些诧异。只见汴允回身走向露凝,双手将宝剑递到她面前,低着头, 道:「请公主替末将暂为保管。」
露凝犹豫了一下,接过宝剑,汴允站到大殿中央,拿出腰间的竹笛,随即舞 起竹笛,那笛子在汴允手中龙飞凤舞,但他的招式之间却不带有刚烈的杀气,栗 籍眯着眼看着汴允的「剑法」而露凝和燕宁却已经看出了其中端弥,范术皱着眉 头,他从未见过如此的招式。汴允最后一个亮相停在了二位公主眼前,众人皆鼓 掌叫好,而燕宁却对他微微摇头,她想告诉汴允这样的做法有多冒险,而这样的 做法,也会让露凝失去对他的信任。
果然,露凝微笑着对燕宁道:「姊姊,晗儿先出去一下。」
然后对浑邪王道:「本宫先失陪一下,子常,你随我来。」
说着,带着汴允来到屋外一个没人的地方。
露凝手握着宝剑,背向着汴允,汴允站在她身后,拱手道:「不知公主何事 突然……」
话未说完,露凝猛地拔出宝剑,回身架在汴允的脖子上,冷冷的看着他。汴 允一惊,忙跪倒在地上道:「公主,您这是……」
「你刚刚在殿上耍的并非剑法,而是一种西域舞蹈。」
露凝道:「那舞蹈需用竹棍,看似招式,外人眼中这是一种很难学会的舞蹈, 而你竟舞得如此娴熟,你骗了我,你不是昌州人,你来自西域。」
汴允低下头,道:「果然还是没有瞒得过公主的眼睛。」
汴允微微抬起头,他的眼中竟泛起泪花,道:「小人原名余若节允吾,出 生在西域若羌,父亲乃是若羌都护余若节东吾,母亲是允格娃姬,家中有兄 姐七人,小人是最小的弟弟。在我们的民族,以战死为吉,病终为凶,小人的父 亲也是从小教小人习武,但小人只是略懂皮毛。小人的母亲能歌善舞,她的舞蹈, 是小人一生中见过的最美的。小人六岁那年,父亲一言得罪了当年病重的汉景帝, 被处五马分尸之刑,小人的家人也惨遭株连,母亲得知消息后将小人藏于深山, 后来被巡游西域的先生发现并收养,他发现小人虽为羌人,却面似中原人士,于 是将小
人改名为汴允,小人从此隐姓埋名,成为墨家学子。」
说着,汴允拿出竹笛,道:「此笛为小人的母亲最后相赠,这上面还刻有我 们家族的姓氏。」
他将竹笛双手举过头顶,道:「请公主过目,公主若是不信,请杀了小人。」
露凝接过竹笛,只见上面果真刻有「余若节」字样,她收起宝剑,带着竹笛 冷冷的离开了……
回到望湖阁,范术手捋山羊胡,道:「为表求合之诚意,小人特将我匈奴漠 北以南的地图献与二位公主,来人,将地图呈上。」
时候不大,一个匈奴士兵将一卷地图双手递给燕宁,二位公主过目之后,燕 宁收起地图,这时,一个汉兵来到她身边,对她耳语道:「子常将军发来消息说 ……」
燕宁听到之后,微微笑道:「既然浑邪王如此诚意,那我们边化干戈为玉帛, 让百姓免于战火之苦。」
听闻此言,范术了脸上扬起一丝阴冷的笑意。燕宁接着道:「刚才欣赏过了 匈奴歌舞,现在,也让你等领略一下我汉室风采。」
「哦?」
浑邪王自满的笑道:「那……我今天就开开眼。」
露凝笑了笑,对那士兵使了个眼色,那士兵一拱手,回身走出大堂。过了一 小会,只见几十个汉兵抬着一个大大的竹架走了进来,后面是三个人,抬着一个 大鼓。他们将架子放在地上的瞬间,浑邪王与范术的表情突然凝固了,只见那上 面躺了百余名匈奴士兵,他们的上身赤裸,头和肩互相交错,整齐的排列在竹架 上,就好像用身体编织成的地毯,他们的手脚和身子都被牢牢的固定在架子上, 无法动弹,双脚的踝骨出穿过一条钢筋,使他们的双腿并拢,在他们周围,摆满 了烟花,那些人,都是浑邪王派来埋伏在望湖阁周围的士兵。鼓声响起,花灵雪 慢慢踩上那些人的身体,鼓声由轻柔变得越加的强劲,花灵雪在那些人身上翩翩 起舞,在她脚下的士兵们却表情痛苦的想要挣扎,却又无力回天。花灵雪一脚踏 上一个人的正脸,抬起另一只脚,继而一技华丽的转体,那个人的整张脸孔在花 灵雪脚下极度扭曲,当花灵雪的脚离开时,那人已面目全非。她的每次跳跃,每 次下落都那么清美,而她脚下的人,却在哀号,花灵雪又一技转身,随着鼓点的 结束,她的另一只脚重重地踩在一个士兵胸口上,那士兵嘴里喷出一口鲜血,接 着,便停止了争扎。
这时,烟花燃放,花灵雪站在烟花中央,残落下的火花灼烧着她脚下的士兵, 焰火的绚丽抵挡不住那些痛苦的哀号。露凝拍手叫好,浑邪王,范术与栗籍等人 早已目瞪口呆。燕宁笑着看了看汴允:「你也用你的笛声去为他们助兴吧。」
汴允似乎如梦初醒,他只有不情愿的点头,道:「是……是……」
说着,他拿出竹笛,盘坐在地上,笛声温婉的响起,焰火渐渐消去,花灵雪 再次舞动起柔美的身影,她身体不停的旋转,踩过脚下每一个士兵被灼烧过的伤 口,那曲子,名曰《雪殇》不知何时,外面飘起了雪,世界显得那么安静,花灵 雪的脸上依旧冰冷,她脚下的士兵依旧痛苦的嚎叫,那笛声,依旧凄美的叹息…
…
「够了!」
栗籍愤怒的将拳头砸在桌案上,不等众人反应,花灵雪甩手将一只飞刀插进 他的手腕上,将他的手死死地固定在桌案上,接着纵身一跃,跳到栗籍面前,抬 脚狠狠地踩在他胸前。那笛声也戛然而止。
「你们……」
浑邪王站起身:「本想与你们求和,而你们竟能如此残忍。」
「残忍?」
露凝冷眉一挑,拿着那张地图站起身,道:「这地图根本就是假的!」
说着,将地图狠狠地扔到他们面前,然后看了一眼花灵雪,花灵雪甩手将一 只飞刀飞向一个端着酒壶的侍女,那是女的喉咙被刺穿,倒在地上,酒壶摔得粉 碎,酒水飞溅,竟扬起一阵白烟,范术与浑邪王一惊,露凝厉声道:「这酒被你 们下了剧毒,还说想要求和?」
「既然如此……」
浑邪王怒道:「只有拼个你死我活!」
说着,抽出宝刀,大喊一声:「杀!」
话音刚落,只见子常带着军队破门而入,十几把刀架在浑邪王与范术的脖子 上,燕宁缓缓站起身,道:「本宫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我让他们把你派来埋 伏在四周的人抬上来就是要告诉你,你的计划早就被我们识破,你却还想着侥幸 逃脱?」
「想不到……」
浑邪王低下头:「我还是败给了你们,不过就算我死了,我浑邪王城纵有五 十万大军,他们放不过你们。」
「你那五十万人?」
露凝笑了笑,对子常道:「他们应该快回来了吧?」
「回禀公主,末将刚刚得到霍将军的口令,说前方告捷,他们正押着战俘迅 速赶回,应该已经快到了。」
「什么前方?」
范术有些惊魂不定。
燕宁笑了笑:「军师莫急,待会你就知道了,你等若是现在下跪求饶的话, 本宫可饶你们不死。」
说着,她看向栗籍,栗籍大吼道:「你休想!」
谈话间,只见霍膑阔步走进大堂,对二位公主单膝跪地,道:「末将救驾来 迟,还望公主恕罪。」
「霍将军快起来。」
露凝笑道:「护驾本属子常之命,霍将军何罪之有。」
「霍将军。」
燕宁柔声道:「把你的战报说出来……给我们的浑邪王听听。」
「末将已一举攻破浑邪王城,坑杀四十万敌军,俘获敌将百余人,等候公主 发落,另有十万敌军弃甲而逃。」
「怎么会……」
浑邪王浑身颤抖着,燕宁走到他面前,道:「怎么样?你不是说……与我为 敌,会落得狗一般的下场吗?不想死……就跪下来想我认输。」
「不要!」
栗籍大叫着,花灵雪抽出匕首,刚一抬手,只听浑邪王大喊一声:「停手!」
然后慢慢跪下身子,哭道:「我……输了!」
「哈哈哈……」
露凝大笑着走到范术面前:「你们的大王已经认输,你还不死心吗?」
范术闭上双眼,道:「本想看到我匈奴雄霸中原的一天,只可惜……」
说着猛地一步向前,子常挥剑斩下了他的人头,露凝踢了踢范术的头颅,道: 「真是自以为是的老东西。」
燕宁一脚踩在浑邪王头上:「既然你已经跪在本宫面前,那本宫就先留着你 的狗命。不过……我要你亲眼看着我们将你的栗籍将军五马分尸的场面……」…
…
寒雪纷纷叹望湖,
英雄功名万骨枯。
众人还念旧日恨,
却忘瞳间满迷雾。
————————落叶书生
第十二章:无言别
夜,一如既往的安静,雪花伴着笛声飘落,浑邪王已成阶下之囚,而那笛声, 在他听来,像是亡灵的哀怨,又像是给自己的一首安魂曲。花灵雪记得这笛声, 在曾经那些无言的岁月里,汴允用笛声倾诉他的衷肠,然而岁月已去,公主令下, 栗籍威名如繁星陨落。转眼又是三年,还会有多少人记得那个站在夜空下,手拄 宝刀,在瑟瑟风中仰望西北天狼的将军?还有多少人记得那个夜观星相,手撵山 羊胡的老谋军师?还有多少人记得那个烛光中将地图平放在桌案上,手指中原的 一城之主?笛声依旧,夜空一如往昔,汉室犹在,公主犹在,猛将犹在,硝烟却 在风雪后淡淡消逝。西方匈奴开始走向衰败,他们向汉室求和,皇帝大喜,却不 知燎原的星星之火已悄然飘落。
天明,笛声未再传来,子常一如既往的守护在公主的宫前。地獒有舌头小心 的舔舐着燕宁的脚趾,用轻柔的方式将她叫醒,燕宁用足尖挑逗着地獒的脸颊, 乌洛兰提跪伏在露凝榻前,露凝醒来之后,骑在她的背上来到梳妆台前,铜镜中 的人依然俊俏,一切都和以往一样,只是似乎少了些什么。露凝将金鬼赏赐给花 灵雪,这个外表柔弱的刺客却生性残忍,金鬼的双眼被用针线缝合,只要听到她 的脚步声,他便顺声爬到花灵雪脚前,俯首轻吻她的鞋面,然后仰面躺下,等待 花灵雪赏赐给自己带着女体香气的仙露琼浆。
早朝时分,露凝,燕宁,花灵雪,子常,霍膑一同来到王宫大殿,汉帝笑道: 「昨日匈奴派来差使向我大汉提出联姻求和,要将匈奴大单于唯一的王子破六韩 允嫁到我汉室,从此大汉与匈奴便永停战事,百姓从此得以安生。」
「吾皇圣明!」文武百官齐声道。
「他人既有心归好于我,而我等亦不能怠慢,只是联姻之人选,众卿可有可 举之人?」
「启禀圣上!」一名老臣站出来,道:「自古男嫁女之举一向被视为蒙羞之 事,可见匈奴人气势已落,而破六韩允又是匈奴大单于唯一的后人,臣以为,圣 上应挑选以为盛气凌人的公主,以便长期压制匈奴人气势。」
「爱卿可有合适的人选?」
「这……」那位老臣犹豫了一下,道:「臣不知当讲否。」
「爱卿但说无妨。」
「臣以为,圣上的二位公主,三战将匈奴抵至漠北,禁囚王母,刀斩休屠, 计破望湖宴,生擒浑邪王,此等早已成为我汉室佳话,如若在二位公主中当选一 人,必定威震匈奴,压制那破六韩允。」
「嗯……」汉帝微微点头,子常的脸上有些不安,露凝和燕宁怒视着那位老 臣,那老臣微微抬眼,见二位公主面色不悦,便立即低下头。霍膑看了一眼子常, 他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于是忙站出来,拱手道:「圣上,臣以为,此次匈奴联姻, 名为求和,但恐有不诡之举,若是轻易将公主许配与他,恐怕有危险之处。」
燕宁看了看露凝,又看了看子常,对汉帝道:「父皇,露凝虽已身经百战, 谋略过人,但她尚为年幼,燕宁愿与那破六韩
允联姻。」
子常与露凝一愣,霍膑看了看燕宁,燕宁对他使了一个眼色,霍膑便不再说 什么。汉帝大悦,命人去准备好联姻所需之后便宣布退殿,燕宁回到宫殿里,不 一会,霍膑求见,他见了公主后先是单膝跪地打礼,燕宁叫他免礼,并赐座给他, 霍膑长叹道:「不知今日公主为何自愿提出与那破六韩联姻,末将认为此事颇为 蹊跷,还望公主三思。」
「霍将军来的正好。」燕宁道:「露凝年纪尚小,对于防人之心还尚为欠佳, 匈奴此次提出联姻之事,本宫也以为其中另有蹊跷,联姻那一天,本宫想让霍将 军帅五千精兵在皇城外一里处安营扎寨,皇城以内则由子常护守。」
「可是,我等若皆去守城,那公主御驾何人守之?」
「花灵雪会扮作侍女护守本宫。」
「公主谋略过人,末将五体投地。」
「霍将军过奖了。」燕宁微微笑到:「本宫只命你守住皇城外围,你可清楚?」
「公主吩咐,末将万死不辞,甘为公主洒尽最后一滴血也要死守皇城。」
「那就好。」燕宁说道:「你先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