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发出愉悦的叹息。
他小心谨慎,不敢坐下去,知道自己骨架不轻;他也不敢提得太高,害怕阴茎滑出股缝,害怕自己控制不好。
缺乏锻炼的腿部肌肉很快有些酸痛。
可是肠道滑动着,一刻也不想停止,想要更多、更快的刺激——
他压着青年,睁开眼睛就能看到青年的面容。
那张镌刻着银灰色鳞片的脸被他笼罩在阴影中,半眯起眼睛望着他。
“呜,雯,我……”
他扭动腰肢,前后摆动,阴茎抵着青年的小腹摩擦。
“你想要什么?”青年喘息着问他,朝上顶了一下。
“啊……”他瞬间感到有一阵细碎的火花在眼前炸开,双手揪紧床单。
“你要什么?”
月雯与他近在咫尺,那么温热,那么诱人,仿佛只属于陈源一个人。
“我想……我想你操我,我、我不行了……我好想要你……”
青年哂笑,伸手掐他的腰:“你这只软脚虾。”
“对不、对不起——”
“好吧。”
“咿!”
青年如同一匹精干有力的灰狼,一翻身就把他压倒在床上。
月雯抱着他,眼睛亮亮的,像踩住猎物。
他陷进床垫的凹陷中,一点儿力气也没有,温驯地臣服。这是他熟悉的状态。他用膝盖夹着月雯的腰,轻轻摩挲,后穴深处不时抽动。
“雯,操我……我很想你……”
月雯挺动胯部,在他的后穴中缓缓抽插起来:“再说一次。”
“我很想你……”他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滑下去,“我很想你,很想你——可是你不来,一直不来看我……”
青年节奏稳健地操他,皮肉拍打在一起发出响声。
他发出低弱的呻吟。
“啊,我……我害怕你再也不会来了……”他紧闭着眼,微微侧过
头去,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继续说出句子,“我想你不会缺床伴……而我又这么无趣,你睡腻了也、也很……呜,也很正常……”
月雯似乎轻哼一声。
他顿时慌了神,睁开眼睛,隔着朦胧的泪水想看清月雯的表情。
“不,我不是在抱怨,我不是……”
月雯握住他的腰,调整了一下姿势,朝下用力顶进去,抽插异常凶猛。他被撞得吃痛,不禁叫出来。
泪腺分泌出更多水分,湿哒哒往下掉。
他泪流不止,仍试图解释:“你想睡什么人都可以的,雯,你把我……咿啊!——不,我不行了,轻一点——雯!……”
水声又响又黏,肠道深处被捣弄得乱七八糟。
“是吗?”他听到青年压抑的嗓音,“你到底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我是填补你寂寞的工具吗,你以为只要让我操,你就能从我这儿得到源源不断的好处?你当我是什么?”
“啊啊……啊……你是,你是我的主人……”
“不。你到底希望我是什么?”
陈源愣了愣。
他抖动着身体,脸上却失去表情。
月雯停下来。
“太痛了么?”青年将手放在他的小腹上,轻轻按动,“对不起。我并不想——”
“我希望你爱我!”
陈源听到自己发出了无比尖锐的声音。
月雯顿时一动不动了。
……啊,这真是一句可怕的话。
——是一句恶心的话。
可是,是月雯之前要求的。是月雯说,自己想说什么都可以。
这样想着,他继续说道:“我希望你抱我,每时每刻都抱我,我希望你别走,永远不要离开我……月雯,你太好了!我多希望你是仅仅挂在我一个人头顶的月亮……”
他停住了。因为哭得太厉害,几乎喘不上气。
过了好一会儿,他听到月雯嘀咕一句:“你以为你在写歌啊……”
然后月雯俯下身吻他。
吻他抽抽搭搭的鼻尖,吻他湿漉漉的眼角。
“你以为照顾你很容易吗?”月雯继续操他,很温柔很慢地与他撕磨,“我如果不是犯贱,干嘛要上赶着和你睡觉?”
“呜——”
月雯用手指轻点他发颤的身体。
“我做的不好,但我已经把最好的都给你了。”
他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听懂了青年的话。
然而心情急不可待地雀跃起来,脑海里接二连三冒出各种发亮的色彩和音符,几乎把眼前这个黯淡的世界都冲刷而去。
“算了。”青年叹口气,“今天到此为止吧,我看你已经没多少兴致了。”
“不,别走——”
他伸手抱住月雯。
“你继续动,”他恳求,绞紧双腿,“……雯,射在我里面。”
青年狠狠咬上他的嘴唇,像鳄鱼咬住心仪的浮木。
这个吻无论多么漫长,他都不会心满意足。
他听到自己发出可耻的呻吟,感觉到自己躁动不安的身躯。
青年一边吻他一边操他,这种热情前所未有。
“雯,啊啊,雯……”
他一遍遍喊青年的名字,把音节拆开,在唇间融化。
“陈源,你很美。”青年吻他的喉结。
“哪怕是谎话,我很高兴,我——啊,慢一点,雯……”
“我一直是那么想的,没有撒谎。”
“呜……那你不要把我让给别人……”
多么任性的一句话。
“我不会了。下次你胆敢和别人上床,我要你的命,说到做到。”
他为这句话背后的占有欲而浑身发抖,几乎被推到高潮。
但他坚持看着月雯,头一次那么坚决和冒犯,同时又那么低微可怜:“你也不许抱别人。你只能亲我,只能操我……求你。”
月雯笑了。
“专一长情对我来说又不是难事。我可不是你。”他吻他一次,两次。
月雯在他的肠道里抽插,握住他的阴茎套弄。
当烟火在眼前绽放时,他听到月雯的叹息。
“……谢谢你。”月雯轻声说。
-
午夜梦回时,陈源睁开眼睛看到一片黑暗,惊得发抖。
随即他意识到怀里的重量,浑身放松下来。
这是他在这个晚上第三次惊醒了。
他每次都在惊慌中呜咽,然后被幸福冲得欣喜若狂。他猜测自己心底里就是希望能够一遍遍醒来,一遍遍确认自己怀里抱着那条灰色的小守宫,而不是孤身一人。
银灰色的青年在他怀里,他抱青年就像抱自己的孩子,弓起身体将他整个拢住。
几十年来,陈源再没有哪一刻比此刻更感到宁静。
他轻轻哼起歌曲,音符在寂静的房间里流淌。
月雯咕哝着翻了个身。
不是朝外逃,而是面对他,抱住他,把头埋进他的怀里。
月雯是这个夜晚的月亮,让黑暗都变得温和。
陈源想起放在房间角落里的吉他。
明天,他要给月雯弹曲子听,明天,他要为月雯唱几首沙哑的歌。
明天……
他再度安然熟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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