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离开之后,倚春坐在石案上发呆,许久之后,他从怀里拿出用手帕包着的一颗指头大小的红色珠子。那红色珠子并不剔透,甚至有些粗糙,样子看起来有点像珊瑚珠子。可倚春知道,这便是他们一直要找的碧春件。
这碧春件没有放在哪里,就放在被摔碎的花瓶里面,昨日他在萧宴洐房里醒过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这珠子就让人用盒子放在桌案上。他惊喜得喊人来一问,打扫的丫鬟说这珠子一直放在那花瓶里面,只是这花瓶如今碎了,这珠子看起来虽然不贵重,但到底是王爷房里面的东西,她们也不敢乱扔,便寻来了个盒子装起来。
倚春找到了碧春件,惊喜过后又是无限的惆怅。
那夜安然公主不顾自身的清誉夜闯王爷的宴庭,官街肯定又会传出新的流言蜚语,她如此尊贵的身份,却能屈身至此。
自己这副男女不辩的躯体,更何况还有如今这般令人争议的身份。
自己如何相比?
“咦?春哥儿您哪来的珊瑚珠子啊?”沏好茶水的小官走到倚春身边,随意一问,顺道给他倒了茶。
倚春笑了笑,折好手帕将碧春件收回去,“王爷赏的。”
“啊?王爷怎么就赏了这么个不起眼的珊瑚珠子啊?”
“王爷赏的自然是好的。”
小官点了点头,“也是。”
倚春拿着茶杯,滑着盖子轻轻地吹了几下。然后再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一抬头便看到小官那盯着自己发愣的表情,他笑道:“怎么这般看着我?”
小官傻傻地笑了笑:“春哥儿真好看,连喝茶都这么优雅,春哥儿要是姑娘家,肯定是一个又美又端庄优雅的大家闺秀。”
“夸张。”倚春笑道:“你又知道?”
“小官知道的。”小官忙说:“小官不识字,不懂得说太漂亮的话,就瞧着许多官家的小姐,都没有一个长得像春哥儿这般好看的女子。虽说郡主也好看,和春哥儿是同胞出生的,可是郡主性格和您不同,她生得灵气,不过也好看。”
倚春笑了笑,摇头,“好了好了,快回去跟着若儿吧,先生要是气着了你
也好提醒提醒那丫头收敛一些。”
“好吧。”小官福了福身,”那小官走了哦,有事话记得让人来寻小官,小官肯定立马赶过来。”
“好,去吧。”
小官离开后,倚春从屋子里面又拿出那没有完成的荷包,他抚摸着上面的丝线,轻喃着:“夜里赶忙着些,明早应该就可以绣好了……”
夜里梳洗过后,倚春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些日子夜里几乎每天都闻着那人的气息入眠,似乎已经成了习惯。
倚春干脆下了榻,坐到案边继续挑起针线绣,烛光下摇曳着倚春安静的影子。逐渐深了夜,他已经无法入眠,直到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一双手在倚春尚未开口前便抱住了他。
“都快要丑时了,怎么还不睡?嗯?”
“我睡不着。”倚春放下手里的针线,推开一些,一回头萧宴洐便吻了下来。
黏腻的深吻缠着彼此的口水和舌头,直到倚春气喘吁吁地离开,他咽下了口水,轻道:“王爷……”
“嗯?”
“宴郎……”
“乖。”萧宴洐横抱起倚春走向床榻,“别绣了,我们先休息。”
倚春柔顺地道:“好。”
榻上,两人相拥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