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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红唇圣洁(蒙眼)(1 / 2)

高门绮户 Godzita 2460 字 2023-05-11

自己和高逢微的关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微妙地融洽起来的呢?刑远已经记不清楚了。

也许是因为许知彦的存在终于被母亲发现了,那个小门户家的儿子不是高家的继承人应该去浪费时间的对象。也许是因为高逢微开始习惯和自己做爱,而那时的自己也学会从充满侮辱和虐待的性爱里获得扭曲的乐趣。

但哥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疏远自己的,刑远却记得很清楚的。

准确的说,那时的他不止疏远自己,也疏远着这个家庭里的所有人。他疏远——不,应该叫作仇视。他仇视自己,仇视淳叔叔,也仇视母亲。

不知是谁蛊惑了他,让他认定这个家里中除父亲外的所有人都是他的仇敌。

刑远的瞳孔中映着高逢微发丝上的光华,他眨了眨眼,那点光华便跟着颤了颤。随后,高逢微为床底传出的那个手机铃声,毫不犹豫地起身离开他。那明显是一个特别设置的铃声,因为高逢微几乎是慌乱地接听起来的。

“你说什么?!”高逢微连呼吸频率也焦急起来了,踉跄着扶住床头,捂着小腹疼痛地深呼吸着,“现在怎么样了?”他抿住嘴,回头看了刑远一眼,权衡再三,没有选择走出卧室,而是快步走进浴室,关上门继续接听电话。

刑远松了一口气,如果刚才他选择逃出去,自己这次可真克制不住杀死他的冲动了。思及此处,男人爬上床,给自己找了一根烟点上,坐在床边深吸好几口,才缓缓吐出浊重的呼吸。

浴室里,高逢微还在讲电话。刑远模糊听到什么“薇薇”“我不能”的字眼,约摸过了十来分钟,高逢微才款款走出来。他脸已经洗过了,额前湿漉漉的头发被随意地抹到头顶。刑远还没问他那小野种怎么了,高逢微却先开了口。

“我可以给你一部分高家的股权,让你一辈子吃喝不愁,自由自在,以后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绝不会过问一个字。”

刑远愣了一瞬,被呛得咳出去一大口烟雾,他一边咳嗽,一边癫狂地大笑,笑得滚倒在床上锤枕头。高逢微平静地望着他,等着他发完疯。刑远笑罢,抹了抹笑出的眼泪,坐起身依然觉得好笑地噗嗤一声,装模作样地捂住嘴巴,翁着声开口,眼中却尽是阴狠:“高逢微,你还当我是十八岁吗?”

“你想拿这点对你来说微不足道的东西,来换你最珍贵的东西,我是该照照镜子看自己这张脸到底哪里好骗,还是应该夸你确实够薄情寡义?”

高逢微不动声色咬住后槽牙,隐匿在背后握着手机的手指,已经攥得指尖发白。沉默良久,他忍让地低了头:“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的薇薇?”

因为先天缺陷的缘故,薇薇极少离开高家大宅生活,她需要足够稳定的环境,否则很容易生病。因邢远的到来,高逢微暂时把她送到刑家,由老祖父照看。母亲刑妍常年居住在疗养院,祖父思念女儿不能相见,对酷肖刑妍的薇薇十分疼爱。但祖父到底老了,对薇薇无法处处顾及,薇薇在离开高逢微第二天半夜便发起了烧,尽管已经请最好的医生退了热,但她一醒就哭闹着要找高逢微。

高逢微清楚自己的女儿有多难带,先天听障让她无法像普通那样理解大人的宽慰,她又被自己娇生惯养,性格执拗异常,见不到想见的人,她能不吃不喝一直哭闹。

“开条件吧,”高逢微坐进沙发里,疲倦地支住额侧,“你想要什么,说吧。”

刑远咬住烟蒂翻起身,走到高逢微身前的茶几坐下,似笑非笑注视了他十几秒,摘下烟蒂,将嘴里的烟雾喷在他脸上:“我想要什么,你不清楚?”

“我不清楚。”高逢微连头发丝都没动,语气冷静。

“我想要……想要什么呢?”刑远摇头晃脑,状似思索起来,“别急别急……快想起来了——”高逢微冷眼望着他,直到他的脸上又浮现出那种癫狂,咧嘴笑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逼近过来:“我只想要你跟我一样,我要你也尝尝我这些年经历的所有,我要你也家破人亡,夜不能寐。我要你跟我一样失去一切,这里——”

他用力锤了锤自己心口的位置,笑容灿烂:“只剩下恨。”

高逢微闭了闭眼,隐忍着情绪波动,睁开眼睛后,他仰起下巴,恢复高傲与优雅:“你说的这一切都和薇薇无关,除了我的女儿,你想要任何东西,任何事,我都可以满足你。”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了,刑远翘起的嘴角咧得更开,直到笑意暖洋洋扩散到身体,他倾身响亮地吻了一下哥哥冰冷的鼻背:“成交。”

“去吧,你只有十二个小时,明早五点前,回到我身边。”

高逢微抓在扶手上的手背青筋暴起,已经站起来的刑远瞄见,重新俯下身,食指托起哥哥的下巴,拇指轻揉了一下对方颤抖的嘴唇。

“你最好准时回来,否则我可说不准后果,你一直是个守时的人,对吧,哥?”

大宅又空寂下来,许知彦被高逢微派往刑家稳住薇薇,而他自己得赶去公司。高逢微坐在车里,冷脸望着窗外连绵的雨,耳机里,秘书在汇总着

待处理的事务和推不掉的行程。

“行了,这些小事以后不用再告诉我,”高逢微语气冰凉地打断,指挥秘书调出某日的行程,“那就定这天,我还要开一场发布会。”

“至于其他的……先就这样吧。对了,”他疲倦地扶住额头,深呼吸几下强打起精神,“替我跟宋司长约一个晚餐,现在就打电话问。”

挂断电话,他放松身体,瞥向窗外,进隧道了,黑色车窗上只倒映着他冷然的侧脸。浸淫商界多年,什么魔头恶鬼没见过,如果自己真轻易被一个刚出狱的劳改犯拿捏住,也太像笑话了。

一阵悠扬中透着诡秘的口哨声,从浴室里幽幽地飘出来。刑远在洗手盆里磕干净剃须刀片上的泡沫,继续刮着脸上的胡茬。他赤裸的胸膛和脖颈都布满鲜红的抓痕,背后亦然。剃须泡沫顺着下巴流到脖子上,弄得伤口刺痒,邢远对着镜子伸手挠了挠,镜中男人冷峻的倒影,似乎有一瞬间重叠上某个人被按在胯下肏干时痛苦蜷缩的画面。

邢远抬手抹开镜子上渐起的雾气,盯着镜子里自己的眼睛,不知想到什么,低头望向下腹。那里的疤痕早已恢复平整,无踪可寻。他伸手捏起胯下沉甸甸的阴茎,龟头附近隐约可见一个不明显的细孔,手指来回一滚,露出两侧并排凸处的几颗瘢痕。那里曾经嵌着六颗钻石珠,在入狱前被监狱的医生按照规定取了出来,龟头上的那只环被丢进了垃圾桶,钻石则被狱警们瓜分。不然的话……他现在应该能用钻石换点现金花花,那六颗钻石成色可好极了,是高逢微亲自挑的。

男人赤着身体走出浴室,在客房找到自己的旅行袋,翻出一个巴掌大的笔记本。而后带着笔记本在高逢微的书房找到一部座机,拨出去一个号码。许久无人接听,他夹着听筒,随手拉开办公桌的抽屉翻找值钱的东西,最后在抽屉角落里找到一对宝石袖扣。

那显然是被随手丢在这里的,已经落了厚厚的灰。男人用指腹抹了干净,蓝宝石的切面折射出璀璨的光华。

电话终于接通了,对面传来一个粗哑苍老的男声。刑远嘴角一勾,语气带上嬉笑,手指捻玩着那对袖扣寒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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