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达伦晕过去不多久,就有马族的大夫前来为他诊治。
经过好一番甄别后,才得出了结论。
达伦是中了一种至寒的慢性毒,若是不尽快施救,只怕不出半月就会殒命。
杰弗瑞在知道这个结果后,整个人吓得脸色苍白,甚至连忙开口道:“不可以,达伦不可以死,他还要给我生孩子的。”
杰弗里看出弟弟的着急,连忙拉住了它,劝慰道:“弟弟,别急,哥哥一定会命人救回达伦的,不会让他死的。”
“真的吗?”杰弗瑞一脸期冀地看着自家哥哥。
杰弗里连连点头,眼中甚是带着笃定的笑,“真的,你忘了咱们马族有这世间最全的草药吗?”
“对哦!”杰弗瑞突然面露喜色,“那达伦一定不会死的,我相信哥哥。”
杰弗里笑着又点点头,可心里却还是有些没底,毕竟有药不一定代表有方子,若是不能对症下药,那这个达伦……
下意识地,杰弗里又看了看达伦,他分明有那最盈润的肌肤、最姣好的面容、最让人无法忘却的笑容,甚至那次自己与他四目相对时,他那迷人的眼神都还不曾在它脑海中挥去。
他分明是那样一个美好的存在,可如今怎么会?
就在杰弗里思绪万千之时,那边那个大夫又道:“要我看,他中毒的时间,不会超过三个月,好在最近一段时间他没再摄入那种慢性毒,否则的话,只怕……!”
这一句,好似一个惊雷,一下劈醒了杰弗里,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大夫迎上杰弗里看向它的眼神,点头道:“这毒,该是他在猫族的时候中的,或者可以去那里寻一寻解药。”
这话一出,杰弗瑞终于是听明白了,连忙道:“那就派人去猫族,哥哥,要救达伦啊……!”
杰弗里看着自家弟弟那急切的模样,点了点头,当即就写下了亲笔手书,连夜就派了一行侍卫去猫族送信,并且要确保那信被交到猫王波文手里。
当晚,那大夫给达伦开出了一个方子,说是可以缓解那毒药入心的速度,可若是想彻底将那毒解了,他这个方子是做不到的。
之后不多久,杰弗里亲自监督着下人将给达伦的药煎煮了出来,至于那伺候着给达伦服药的事,自是杰弗瑞抢着做了,只是在看着那药被达伦无意识地吐出来大半后,杰弗瑞担心地落了泪。
“哥哥,他服不下这药啊,好多都流出来了,要是不服药的话,他、他会死吗?”越说,杰弗瑞哭得越伤心,杰弗里看在眼里,心里心疼不已。
好在那汤药煮得多,杰弗里便命人又盛来一碗。
“弟弟,这次我来喂达伦喝药吧,他不会有事的,你先去一边歇着。”杰弗里的声线很干净,半点异样都没有,这毫无疑问,给了杰弗瑞信心。
杰弗瑞便听话地坐到了床尾,紧接着,它竟是看到自家哥哥试了试那药的温度后,自己喝了那药。
“哥哥?”杰弗瑞不解。
下一刻,它竟是看到自家哥哥将达伦小心地抱在了怀里,然后一个俯身,伸手捏住他的下颌,嘴对嘴地将它口中的药渡给了达伦。
这一次,那药汤,甚至一滴都没有滴落。
杰弗瑞惊讶地张大了嘴,却也是这时,杰弗里的王妃赛琳到了这间屋子,亲眼看到了杰弗里与达伦亲吻的画面,即使杰弗里只是在给达伦喂药。
“杰弗里,你在做什么?”赛琳很恼怒地开口,声调中带着浓浓的质问,她是听闻了达伦生病了没错,可也用不着自家王与他接吻吧?
杰弗瑞听到嫂子的声音,下意识地看过去,“嫂子,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那边的杰弗里却是不紧不慢,在完全确认了达伦将口中的汤药都服下后,才离了他的唇,并小心地将他又置放回床上。
“杰弗里!你疯了吗?你怎么可以亲吻一个性奴!你难道不知道他有多肮脏吗?你怎么可以……!”赛琳又喊了一声,这一次,她已然上前,走到了杰弗里身边,面上是怒不可遏,话语中的质问更是毫不掩饰。
听到赛琳的一席话,杰弗里皱了皱眉。
不知怎么,杰弗里觉得自己的这个王妃,现在很让人厌烦,她原本的懂事体贴,好似都没了。
可杰弗里哪里知道,就因为它一向给赛琳的都是独宠,早已让赛琳养成了霸道的性子。
如今杰弗里突然对达伦有了过分的关注,又加上还与他亲吻在一处,而这种亲眼所见的视觉效果更是直接将赛琳心里的那份嫉妒心催生到了极致,也正是这份嫉妒,让赛琳抛弃了体面,也忘记了自己该有的本分,甚至是不管不顾地直接对着一族之王质问起来。
毕竟这间房里,分明还有好几个伺候丫鬟,毫无疑问,赛琳这样的态度直接就污损了杰弗里作为一个王的体面。
“嫂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哥哥说话!”那边的杰弗瑞先一步不悦起来,在它心里,哥哥是这马族的王,也是这里最高贵的存在,没有任
何一个家伙可以凌驾在哥哥头上,即使是哥哥最爱的赛琳也不可以。
“你怎么可以直呼哥哥的姓名?你怎么可以这么不把哥哥放在眼里?你怎么可以这样亵渎哥哥的身份?再说,现在达伦是我老婆,他怎么就肮脏了?”杰弗瑞的质问一连串地传来。
脑袋有些发热的赛琳猛地一滞,这才意识到她打从进来这里后,那些个不合时宜的举动与话语,脸色稍稍有些难看,正想说些什么解释自己的行为,就听杰弗里淡淡道:
“把王妃送到她自己房里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出来!”
这个命令,分明就是禁足了,这分明是第一次,打从赛琳嫁给杰弗里以来的第一次。
赛琳身子僵硬,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杰弗里,好似是想听他说一句他方才是说错了话。可等待她的,是杰弗里下一个命令:“还愣着干什么?快把王妃带走!”
分明是一言九鼎。
“我的王……!”赛琳眼含水雾地开口,终于没再直呼杰弗里的姓名,可却分明已经晚了。
杰弗里甚至没有看赛琳一眼,就挥了挥手,示意下人快点执行命令。
很快就有两个伺候丫鬟上前,一脸难色地看向赛琳道:“王妃。”
赛琳的泪水直接就飚了出来,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我的王,我刚才不是……”
“你们是听不懂我的话了吗?”杰弗里一下恼了,怒目看向站在赛琳身侧的两个伺候丫鬟。
那份恼怒,毫不作伪,吓得赛琳不由一个激灵,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家王今日会这么大的火气,自己分明也没说特别过分的话吧,为什么他会这样?
可赛琳哪里知道,她这个所谓的王,所谓的老公,对达伦有着一份特别的尊重,也有着一份不同寻常的看重,虽然那份不同源于它的弟弟,可却在与达伦的接触中得到了升华,它怎么可能允许赛琳那般羞辱达伦,还是在达伦生命垂危的此时羞辱他。
那两个伺候丫鬟不敢再犹豫,连声应诺之后,便一人一边架着赛琳离开了这间房。
赛琳哭成了泪人,可却没换来杰弗里哪怕一个眼神。
好痛,好痛!为什么自己竟还比不过一个性奴来得重要?赛琳不懂,一直到她被关了禁闭,完全冷静下来之后,才分明觉察到那所谓的关节之处,该是在杰弗瑞身上。
可让赛琳没想到的是,杰弗瑞对达伦的那份爱意与在意,竟能影响杰弗里至此。
这边的杰弗瑞房里,杰弗里一直没有离开,它与弟弟一起守在达伦床边,看着弟弟脸上的苦恼,它一次次地柔声劝慰着,一直到快天明,这两兄弟才趴在达伦床边睡了一会。
悠悠间,天色大亮,达伦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惊醒了杰弗里兄弟,杰弗里连忙又唤来大夫,要求给达伦诊治。
不多久,那大夫又给达伦开出了一个处方,原本杰弗里是想留在这里一起守着达伦的,可奈何它作为一个族群的王,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所以在吩咐了一番煮药的事后,便匆匆离去了。
这照顾达伦的事自是被杰弗瑞一力揽下,它甚至学着哥哥的样子,用嘴将那煮出的汤药渡给了达伦,可它并不如哥哥那般细腻,一连尝试了几次,那汤药还是有被达伦吐出来的。
也因此,杰弗瑞又多了一项崇拜哥哥的事。
而这边离去处理族群事务的杰弗里,心情一直有些低落,它担心达伦的病,它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它本能地认为波文是不知道达伦中毒之事的,所以达伦那病的解药,并不能完全指望波文。
更何况它听昨晚那大夫说了,达伦中的是慢性毒,下毒的家伙很会把握分寸,每一次的量都无法被察觉,可日积月累下来,那毒性却分明半点不会被湮灭。
不得不说,那下毒的人,好毒的心,也是好细腻的心,单从这点看,波文就一定不是那参与者,更何况,波文它……分明是爱达伦的吧,不然那次也不会哭求着想要达伦再在它们猫族待些时日了。
杰弗里的一个谋士塞西尔看出了自家王的低落,也知道达伦中毒的事,便开口建议,“马王殿下,您还记得西山脚下有一位神医吗?或许他可以解您的忧。”
杰弗里一愣,下意识地看向塞西尔,脑中高速地回想着,却是陡然眼前一亮,“是啊,我怎么忘记了,西山那里的草药最为丰富,那里一直有一位神医,叫……叫……”
“盖文,我的王。”塞西尔提醒。
“对,是叫盖文。”顿了顿后,杰弗里道:“等等,但是那个盖文,好像只给穷人看病,似乎脾气还很大。”
塞西尔面色有些不好地点头,“是啊,就是那神医的脾气太大了,很少有谁可以请他出山。”
“那我亲自去请。”杰弗里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开口。
“……”塞西尔惊愕不已,“殿下,您……”
塞西尔想说的是,为什么对于一个性奴的命,自家王会这么看重,还要亲自去请那神医。
“别说了,西山距离这里并不算近,
我必须要尽快出发了,王族里的事就先麻烦你照看着,我会给你提供该有的文书,方便你做事,至于弟弟那里,你也多照应着些。”
“殿下……!”塞西尔更惊愕了,这话一出,杰弗里要去请那神医的事,几乎是铁板钉钉了。
果然,很快,杰弗里留下了几个必要的文书后,就带着七八个侍卫朝着西山疾驰而去。
杰弗里是一匹纯种的汗血宝马,它侍卫的速度与体力都不及它,到了后来,它干脆说它先过去,让它们这些侍卫随后赶到就可以。
足可见杰弗里的急切。
那些侍卫自是应是,可它们紧赶慢赶,还是在杰弗里到达那西山两日后才抵达,而彼时,杰弗里已经给那神医盖文做了两天的砍柴夫、挑水夫以及煮饭夫……
或者说,盖文的生活琐事都被杰弗里承担了,它半点没有以高贵的身份压人,而是在以一颗诚挚的心去劝服那神医出山,即使它真的很着急,但面对盖文的无理要求,它半点没有不满,甚至谦和尽显。
而盖文作为这里的神医,如何看不出杰弗里那高贵的身份,毕竟只有王族才是汗血宝马,而如今他们马族的王族里,只有杰弗里与杰弗瑞两匹纯正的汗血宝马。
所以即使杰弗里不说,神医盖文也知道它的身份,更何况杰弗里的威名早已在这片马族大陆上人尽皆知。
就这样,杰弗里在这西山一直耗了八日,才终于劝服了盖文出山。
当杰弗里终于将神医盖文带回王族之时,已经是十日之后。
而杰弗里不知道的是,猫王波文在知道达伦中毒之后,就在那猫族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
波文为了查清那下毒的家伙,恨不能将猫族掀个底朝天,每日里那族群的行刑台上都是血流成河,一个个猫族成员的脑袋被砍掉,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被剥夺,所有的成员都是提着一颗心在过活,谁人也没见过波文那么恼怒的样子。
毕竟,波文根本已经知道了,它与达伦那个孩子的死,与那慢性毒有关,那下毒的家伙不仅要它与达伦孩子的命,还要达伦的命,好狠的心!好肮脏的手段!
波文好歹是一个族群的王,它再是糊涂也知道那下毒的家伙是它的侍妾,毕竟旁的族群成员对待达伦时并不会有那么大的矛盾,杀那孩子也就罢了,可杀达伦,分明是没有理由。
看似波文的这场屠杀半点道理也没有,可曼妮却是早已吓得整日里惶惶不安,毕竟那些被砍头的,不是他们这一族的旁系就是与他们族这一族有利益往来的伙伴,所有的矛头分明是直指曼妮。
是的,波文的第一反应,那要暗害达伦的,就是曼妮,但它不认为直接来硬的,曼妮会服软,所以它选择了迂回战术,攻心为上,它要曼妮主动来交代。
这一场屠杀进行了五日,曼妮终于坐不住了,它主动去了波文那里认罪,可它给出的结果,却是那药……无解。
波文气得双目猩红,恨不能一口咬死这个贱人,它甚至还没来得及对曼妮严刑拷打,曼妮就先一步服毒自尽了。
波文一声狂吼,响彻在这片猫族的大陆上,可却分明没有谁可以解它的忧。
想到达伦中的毒,想到自己与达伦那个死去的孩子,波文愤怒地抽来了一把佩剑,对着曼妮的尸体一阵乱砍乱挥。
千刀万剐,死无全尸,是曼妮最终的归宿,至于曼妮家族的其他成员,也尽数被斩杀,可以说,这世上再无曼妮家族的血统,一个兴盛了百年的家族,一朝被灭族。
而这灭族,只因曼妮一个不该有的嫉妒心,谁也没想到,达伦之于自家的猫王,竟是会有这么大的影响,那分明是一个被自家王一次次谩骂羞辱的家伙,却也分明是自家王……挚爱之人。
一场浩劫终于落幕之后,这猫族的王权却也更加牢靠地被波文攥在了手心里,就算是原本有野心的猫,经过这么一次,也都收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王位分明是更稳了,可是它那心上之人……!
无奈之下,波文一边在族群内找神医,一边派人给马族那边回了信,自是没有解药的回信。
杰弗瑞在知道猫族的回应后,一颗心都寄托在了哥哥身上,它只求哥哥真的能把那神医请出山。
终于,神医盖文到了这王族,他为达伦诊了脉,赞了一句:“还好这段日子,你们给他开了解毒之药压制那毒,不然此刻的他只怕早已是一具尸体。”
“真的吗?那时不时达伦有救了?”杰弗瑞喜极而泣,连声问道。
“弟弟,不可无礼。”杰弗里沉声提醒。
“抱歉,我太着急了。”杰弗瑞低头给盖文道歉。
盖文笑了笑,“无妨。”顿了顿后,他看向杰弗里道:“我可以为这人开出一份解毒的方子,可若想彻底解了那毒,却不是只靠汤药就可以。”
“此话何意?”杰弗里追问。
盖文又看了看达伦,这才又看向杰弗里道:“他中的是一种寒毒,这种毒很是霸道,这也是为何他先前那个孩子会在出生
之时就是个死婴,简单点说,那孩子根本是被那份寒气冻死的。”
“什么?可是他分明……”杰弗瑞下意识地开口,它其实想说,达伦的身体里很热,毕竟每一次自己与他做爱之时,他那肉穴里都是那样温热舒服。
盖文笑了笑,道:“我说的寒并非你认为的那个寒,不是说温度高就一定不寒,也不是说温度低就一定是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