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迟一个急刹车,差点把我甩在挡风玻璃上。
我还没缓过来,他就掐着我的脸把我板过来:“怎么,我管不住你?”
“用力点,你知道我感觉不到疼的。”我看他发怒又不能拿我怎么办的样子,有种血脉喷张的快感。
“要玩是吧?好,那就玩个大的。”容迟咬牙恶狠狠地说。
他把副驾的座位调低,欺身压上来,用力扯掉我的皮带,猩红的眼睛此刻就要喷出火来,将我烧得一干二净。
我由着他,脱力似的没力气反抗,双眼怎么都聚不了焦,耳朵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就这么失神看着车顶:“好啊,同归于尽吧,哥哥。”
突然容迟停了下来,他双手撑在我脸侧,过了不知道多久,等我能聚焦的时候,看到了他一脸疲惫,抱紧我说:“对不起。”
我感觉他的拥抱很不真切,像是隔了厚厚的被子,我试探地问他:“什么?”
他勉强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帮我把衣服穿好,退回到驾驶座,默不作声开车回了家。
最近我常常走神,有时候眼睛会突然看不清东西,这种时候,世界静了下来,我就会一遍一遍想到那个地下室。有一次竟然发现我就在地下室那个铁椅上,对面是容哲茂,他在玩弄一条腿,那是我的腿,他得意地和我说:“你这辈子都不会走出来的,小疯子。”
我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只觉得他好像更狰狞了些,脸上的沟壑更深了,我怜悯看着他:“你老了,容哲茂。”
容哲茂照着镜子,脸色苍白发青,我突然想到,原来他已经死了很久了。
他伸出自己的假腿说:“小疯子,你妈妈当年发起疯来直接砍断了我一条腿,你当时就这么大,”他用手比了比,“八个月大,躺在我旁边,血溅了你一身,是我救了你。如果不是我挡了那一刀,你根本不会活下来,所以你的命是我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个故事我好像听过,只是记不清了,原来徐丹发起疯来,竟然想杀死我吗?
那之后我便发现容哲茂没有消失,一直在我耳边提醒我,那些年地下室他是怎么折磨我的。
那天之后容迟像躲着我一样,十天半个月也没见他一次,打电话也只是女人接。
林小胆那次被容迟吓得不轻,好久都不敢联系我,这个死胖子。
公寓里只剩我和容哲茂,我被他烦得实在受不了,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刀子,杀不死他,只能由着他。实在受不了,便只能用各种奇怪的东西把自己戳出一个又一个血淋淋的洞。
有一天我半梦半醒的时候,听到有人开门,容哲茂跟我说是容迟回来了。
他一身酒气,压在我身上,我认真想了想目前的情形,觉得容迟可能是喝醉了,便不想跟他一般见识,只是问他:“你干什么?”
他笑说:“你不是想要吗?”
说着他低头吻住我,狠狠地,吞噬我口腔的空气。
他这是要杀死我。
这个疯子。
“放开我。”我试图
挣扎,被他用床单绑了双手拴在床头。
疯子没有理我,他的眼神混沌,凶残万分,像个野兽觊觎食物一样觊觎我。
“容历,如你所愿。”
说着,他一把撕了我的衣服,手掌遮住我的眼睛,然后一挺腰,就这么残暴地进入我的身体。
身旁的容哲茂说:“容历,回不去了。”
“你闭嘴。”我想挥开他,可是手怎么都打不到他。
好疼。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到疼。
我一直想要的,真的是这个吗?
巨大的撕裂痛扯拉着我,我大叫:“容迟!疼!你放开我!”
我的声音带了哭腔,容迟顿了顿,笑说:“怎么?怕了?”
怕,我这是在害怕吗?
我不是应该高兴吗,这不是我一直要求的吗,可是,看着容迟漫不经心的样子,为什么心这么痛?
我有些迷茫地看着他,这个人深不见底的眼神里,此刻惊涛骇浪,像是要把我吞没。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容历,醒醒。”容迟的声音不真切,像做隔了很远很远才传到我耳朵里。
我默言,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眼神逐渐涣散,聚不了焦,看不清他的样子。朦朦胧胧中,容迟像是突然发了狠,他的眼眶发红,粗暴地一下一下地占有我,像是在发泄什么,他用一种比容哲茂还残酷的方式惩罚我。
“对不起,我错了,容迟,容迟,哥哥,放了我。”
容哲茂在旁边说风凉话:“容历,你记住,他是怎么对你的,他不爱你,容历。”
“闭嘴!!”我猛地挣扎起来,想撕烂容哲茂的嘴。
只是所有的努力好像都打在了棉花上,得不到一点回音。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我的手腕上拷上了铁链子,链子拴在床头的铁架上,床边的柜子上有张纸条,上面写着:别乱跑。
我试着挣脱手铐,没有用。
下身已经不疼了,我对痛觉本来就不敏感,这种程度也不是无法忍受。
我突然想到昨天容哲茂的话,容迟果然不爱我,他甚至……可能非常厌恶我,不然……不然为什么这么对我?
我把自己蜷缩在一起,等到了天亮。
这就是我以后的日子吗?
可能过几年,我会在某一天,挣脱了锁链,一跃而下,结束这荒诞的一生。
我记得昨晚问容迟他会结婚吗。
容迟很久不说话,他深顶了我一下,才说:“嗯。”
“那,你会不要我吗?”我有些发抖,可能是有些冷。
他抱紧我,吻得我喘不过气,没再回答。
那个眼里只有我没有别人的容迟,那个救我到人间的容迟。
难道都是错觉吗?
容迟回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群人,他抱紧我,帮我遮住身上的痕迹,愣了愣,才说:“对不起。”
“容迟,你怎么了?”
如果是因为昨晚的事对我道歉,其实没有必要,是我一直求着他这么对我,如果这样我就能留在他身边,那我不介意他再狠一点。
他把我的手铐打开,抱起我,把脸埋在我胸口,没有回答我,只是低声呢喃:“容历,对不起。”
他们带我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四周都是白色的墙,屋子里围了一群人,熙熙攘攘,还有一些电子仪器发出奇怪的声音。我拉紧容迟的手,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他最近发病很频繁,清醒的时间很少。”
是容迟的声音,他在说我吗?
我叫了他一声,发现嗓子哑了,声音发不出来,我从床上爬起来,可是有一堆人把我按回去,他们像一团烟雾,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