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亲眼见证恶果,悔意汹涌而来。
翟逸觉得,他这辈子可能只有此时最具有戏剧性了。他咽了口唾沫,轻笑道,“颜弈淇,我最了解你。你是真的喜欢他?”他逼近颜弈淇,眼底泛着汹涌的怒气和不自觉的嘲讽,“还是把对你哥的那点龌龊心思都用在了别人身上?”
颜弈淇听到后怔了一下,难以置信这话是翟逸嘴里说出来的,冷白的脖颈上青筋暴起,手握成拳,筋络滚动着。
只要再多一个字,只要不是这种场合,只要不是翟逸,对方无异于一块死尸。
可他动不了,他被无形的东西困着。翟逸戳中了他一直假惺惺的,只要不提起就装作不存在,其实掩埋在心底的伤口。
此刻那道伤口变成了扭曲的蝮蛇,搅弄着,翻滚着,发出嘶哑的吼叫,想破口而出。
“不是这样,根本不是这样。”颜弈淇后退了一步,心理防线崩溃。
“你们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闹哄哄的?”谷皖费劲地爬起来,自觉穿上衬衫,视线扫过炸呼呼的俩人,扶额:“大晚上的,有完没完。”
翟逸过去要扶他,被轻轻拨开了。
“放心,睡了一觉舒服多了,烧也退了不少。”谷皖唇边有个浅浅的酒窝,又恢复了之前温和的样子,仿佛刚才的冷淡只是别人的错觉。
谷皖语气轻松,“都回去睡觉吧,我凑乎一晚上,明天就办出院。”
颜弈淇垂眸站在一边,衣衫凌乱,默然不语。
翟逸坚持要在医院待着陪他,也被谷皖驱赶了,“病房就一张床,
有人在旁边我睡不着。”
最终俩人都被轰出医院,站在外面寂静的大街上,被冷风一吹才缓过神清醒了一点。
”刚才对不起。“翟逸喘了口气,“我当时很火大,说话不过脑子。”
他淡淡地看向颜弈淇,眼神却坚定:“你要是生气,打我骂我都可以,我不还手。要是还拿我当哥们,以后照样什么事都挺你。”语气顿了一下,“但是谷皖,我也喜欢,你别再动他,我不想看见他身上再多出来条口子。”说罢拢了下领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颜弈淇落寞地站在原地,衣衫大敞,任夜间的风肆虐。
不敢回去,他极力仰头,望向谷皖病房所在的那一楼层。
任何一个窗口都没有人影。
谷皖支棱起上半身,缓缓靠在床头上,真是白天睡多了,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
他很想笑,笑自己,真是蠢笨。
别人都说他聪明,是天之骄子,殊不知他在人情上烂的一塌糊涂,频频给别人找麻烦。
他从小洁身自好,甚至自私到独善其身。
有争议的事他不参与,直到自己也成了争议的中心。
“妈的。”谷皖自己对自己说了句脏话。
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