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嘉这才面色稍缓,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于是便说:那我一会儿把菜端到房里,你慢慢吃。
顾宁点点头。
回了房里,顾宁坐在铺着碧色桌布的小圆桌旁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刚要往自己嘴里送,却被岑嘉捏住了手腕,递到了自己嘴边,微微倾斜,喝了下去。
他眼神专注地看着顾宁,仿佛有些许笑意,还有点说不清的东西在里面。嘴角有些许水渍。
顾宁不可控制地想起那夜岑嘉洁白如雪的身体和他眼含媚色的双眸。
这不是他能控制的,他想,这跟爱无关,只是色欲。
顾宁挣开他的手,道:自己没手?不会自己倒?
新换的一批小太监听见这话,个个战战兢兢,生怕被牵连。
岑嘉却不生气,笑着说:你手里的好喝。
顾宁不理他,他正火大,那种火。
饭菜端上,岑嘉叫人都下去了。
顾宁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菜,早已没了对它们的食欲,而产生了另一种食欲。
岑嘉坐到他旁边,跟他腿挨着腿肩并着肩,勾引似的说道:吃饭,还是吃点别的?
顾宁理智被摧毁,托着他的腿猛地打横抱起了他。
他按着岑嘉的肩膀,把他死死钉在床上,恶狠狠地说:岑嘉,这可是你自找的!
他心想,这回一定要让他后悔,后悔勾引他!
岑嘉看着他,百媚横生地笑了下,说:上次的伤还没好呢,我年纪大了,不像你,你多心疼着我点。
顾宁恶狠狠地朝着他的脖子咬了下去,然而却仅仅咬出了一个不深的牙印。
岑嘉心想,他真的好温柔。
嘴上那么凶,却舍不得真的伤他。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有人对他身体的珍重和怜惜。
他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自己活了三十多年以来,遇到的第一份温柔。
他摸着顾宁的肩膀,狠狠咬了下去。
你是我的,只是我的。
顾宁被他咬的发了下抖,他气死了:你他妈属狗的吧?下次咬之前说一声行不行?
疼死他了。艹。
玛德差点yw。
岑嘉亲了亲他的伤口,心想,我的。
平静之后,顾宁下来,走到铜镜前,看了看自己的伤口。
真是好大一个狗牙印。
他回到床上,看见岑嘉瞪着眼睛,仍是一副失神的样子。
顾宁被他这傻样弄的忍俊不禁,他想拍拍岑嘉的脸,想想又不太好,于是拍了拍岑嘉的肚皮,说:行了,回神了。
怎么比他还像个处男?
哦他现在不是处男了。
岑嘉回过神,瘦弱的胳膊撑着床坐了起来。
这次他没有受伤,只有些许的不适。
他笑了笑,拍了拍旁边,说:过来,坐这儿。
顾宁极其不喜欢他这副大佬的样子,心想还是刚刚可爱。
还不如不叫醒他。
他坐到岑嘉旁边,岑嘉顺势倚上他的肩膀。
顾宁怕他掉下去,搂了搂他,帮他矫正了姿势,然后又收回了手。
岑嘉不愿意,他说:你搂着我。
顾宁说:不要,热。
岑嘉瞪着他。
顾宁:搂搂搂。
岑嘉满意的靠了上去。
过了好大一会儿,岑嘉突然问顾宁:
你怕我吗?
顾宁心想这是什么偶像剧情节?接下来是不是他要说不怕然后岑嘉说全世界只有他不怕他,给他来个霸道太监强制爱?
他说:怕。你差点弄死我,我命都在你手里,我说不怕你信吗?
他就不按套路出牌。
岑嘉静默了很久,忽然自嘲一笑,说:没想到,连你也怕我。
第37章
顾宁顿了顿, 把那句其实我不怕还是咽了下去。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不怕岑嘉。他也不懂为什么。看到他的第一面就不怕他,甚至还想娶他。
哪怕后来那个愚蠢的想娶他的想法消失了, 他也没办法怕他。
如果, 他是说如果。
换个时代,再换个身份,或许会不一样。
不过假设不成立,再怎么想也毫无意义。
不该说的也不必说了。
就当他怕他吧。
他翻过了身, 闭上眼,睡了。
岑嘉盯着他的侧脸, 看了好一会儿, 然后躺下来, 抱住了他。
我的, 他想。
第二天一早, 岑嘉的生物钟准时把他叫醒。
他看了看一旁还在熟睡的顾宁, 示意给他洗漱换衣的太监们轻声。
等他收拾完,要出门的时候, 他在门口顿了顿,又返了回去。
他掀开靛蓝色的床帘和浅色的纱幔,看见顾宁仍在熟睡的侧脸。
脸上还有些孩子气的婴儿肥。
岑嘉看着他,控制不住地笑了笑。
他顿了顿, 不知想到了什么,把身侧系的玉佩取了下来,系在了床顶的镂空雕花处。
碧色的玉佩, 黄色的流苏, 在床上吊着, 十分漂亮。
岑嘉看了看, 满意地走了。
走到门口,守在门口的梁炳一惊:干爹,您的玉佩呢?
那玉佩跟了九千岁快十年了,从不离身,今天是谁伺候的,怎么没给千岁戴上?
岑嘉摆了摆手,说:小点声,顾风和还在睡。那玉佩我挂床上了,下次换一块就是了。
梁炳微微惊讶,道:是。
顾宁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岑嘉早已经走了。
身旁的榻都凉透了。
唯有一个通透晶莹的玉佩在床顶的雕花镂空处系着。
顾宁盯着那个碧色的玉佩,和微微晃动的黄色流苏,愣了一会神。
精致漂亮,跟它的主人一模一样。
岑嘉把玉佩挂这儿干什么?
小太监看他醒了,说:顾公子,要现在用午膳吗?
顾宁有些感慨,心想这都中午了,这也太颓废了。
不过咸鱼的很快乐。
没有无休止的工作和无休止的看文献做实验。
除了可能要经常担心脑袋能不能保住以外,好像还挺好的。
几个小太监围着他,给他穿上了繁琐的衣服。
顾宁照着铜镜,捋了捋头发,心想,我可真帅。
不过岑嘉好像更好看。
他顿了顿,问小太监:我跟九千岁比,谁长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