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回来了。”,凌沛的心吊在嗓子口。怎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凌言橙把手里的拐杖打在凌沛的背上,“逆子!跪下!”
凌沛痛哼出声,直挺挺跪在地板上,发出“咚”一声响。
“去把鞭子拿来。”,凌言橙对着严竹吩咐,“我今天就要打死这个不孝子!与其日后死在别人手里,不如死在我手里干净。”
“老爷”,严竹出声想劝。
“你也要忤逆我吗!”
“严竹不敢,严竹现在就去。”
“爷爷”,凌言橙那一棍下来,凌沛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倒了个,“爷爷我可以解释的。”
“解释什么?!解释你是怎么在方子涵那受了侮辱?还是解释你让昊苍取消收购计划?还是解释你打算把我这个老不死的东西一瞒到底!”
“爷爷,是沛儿错了,沛儿甘愿受罚。”,凌沛用尽力气没有半点收力,对着凌言橙磕了一个响头,“爷爷,沛儿知错了,但是郁理跟这些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
“凌沛你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说都不说就擅自决定!一个俪文就让你沉溺在胜利的喜悦里了吗!”,凌言橙还想再说什么,严竹已经拿了鞭子回来,凌言橙接过鞭子,眼睛里的心疼一闪而过,“凌总,凌少爷,我今天罚你,你认不认!”
“我认。”,凌沛知道这件事不能善了,也好,先让爷爷出顿气。凌沛将上衣脱掉,折好放在一旁,端正跪在地上,挺直腰杆。
“啪!”
“沛儿知错了!”
“啪!”
“沛儿知错了!”
“啪!”
“沛儿知错了!”,凌沛被一鞭子抽到在地,不敢喘息,重新摆好姿势。凌言橙没有半点手软又是一鞭子。
严竹站在门外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给杨昊苍打电话,“昊苍你快来老宅!少爷要被老爷打死了!”,想了想又给纪凯泽打电话,“凯泽你快来老宅!现在立马来!”,严竹搓着手,心理斗争半天还是打了电话。
“喂?哪位?”
“郁先生,我是严竹,长话短说,老爷为了你的事现在正在罚少爷,少爷不肯服软,正在老宅”
“啪!”
“沛儿知错了!”,凌沛双手撑在地上喘着粗气,背后被鞭子抽得血沫横飞。
郁理捏紧手里的电话,“严先生,请您帮忙拖一拖,我知道这很为难您,但求求您了。我立马到。”。凌沛正在老宅挨打,郁理知道后半句话是什么了。
“这是自然,我会劝老爷的,我也已经派了车去接您,您稍候。”
“谢谢您严先生。”
“郁先生有些话我知道轮不到我说,但老爷其实很疼少爷的。少爷公司上的事情老爷全不插手,这对老爷来说已经是极大的信任,可是少爷少爷妄图将您的事情瞒着老爷,还威胁手下的人不许跟老爷提一丁半点儿,老爷气急了这才”
“严先生,我知道了,您放心。”
郁理到的时候,凌沛已经被打得意识涣散了。灰头土脸躺在大厅里,只时不时抽动一下。纪凯泽和杨昊苍跪在大厅里,一个劲向凌言橙求饶。凌言橙握着手里的鞭子直发抖,眼中凌厉一点不减,看见郁理的时候恨不得冲过去把郁理亲手掐死。整间房子充斥着血腥味,只是凌言橙不出声,没人敢抬着凌沛离开这。
“郁理。”,郁理恭敬地向凌言橙鞠了一躬,“凌沛跟我提起过您,说您是最疼他的人。”
凌言橙将手里的鞭子扔到郁理脚下,“别说废话!我只问你,你是想活着离开还是死了有人抬着你离开!”
郁理笑了起来,指着地上的凌沛:“您搞错了,我要带着他一起走。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都得是我、们一起走。”
“混帐东西!你在跟谁说话?”,凌言橙气急,自从凌沛跟这个男人在一起之后就越来越忤逆!
“我知道,我在跟凌沛的爷爷讲话。”,郁理刚侧头那一下已经确认凌沛应该只是看起来严重,都是皮肉伤,只要休息就能好,不过还是受了一番不小罪。郁理低头看脚旁的鞭子,四股牛皮拧成的长鞭子。嘶~凌家老爷子这么凶,难怪凌沛是个阴晴不定的性子。
“哈哈哈哈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郁队长,这是我凌家的家事,您出现在这不受欢迎,您请便。我凌言橙这是在教自己的孙子!”
“凌老爷子,您这是拘禁,我可以留在这取证调查的。”
凌言橙抚掌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小子。凯泽,去,拿两瓶酒精,该让你们少爷醒一醒神了,伤口也该消消毒了。”
“老爷!”,包括严竹在内都是一惊,纪凯泽和杨昊苍已经同时又磕了一个头,“少爷受不住的,求老爷饶了少爷吧,少爷已经知道错了。”
“现在是你们四个人合起伙来气我?”,三人噤声,纪凯泽沉默地起身离开,没一
会拿了两瓶酒精回来,凌言橙看着郁理发白的脸笑道,“昊苍也去帮忙。既然郁队长不愿意走,就让郁队长一同看看我们凌家的家法好了。”,说罢一挥手,纪凯泽和杨昊苍闭着眼睛狠心将酒精倒落。
“啊啊啊啊————!”,凌沛被疼醒,背后针刺一般尖锐的疼痛让凌沛浑身发抖,身子蜷缩在一起,不顾形象地在地上扭动起来,只不过很快就归于原样。
“凌沛!凌沛!你再忍一忍我带你回家!”,郁理想冲上去抱郁理,被严竹死死按住了。这个时候抱少爷,少爷又要多受很多罪了。
凌沛听见郁理的声音,失去焦距的眼神无意识来回扫,感受到凌言橙的杀意,疯了一样开始求饶,“爷爷!爷爷!是沛儿错了!沛儿错了!爷爷你放过他!他什么也没做错,都是沛儿纠缠他的,他已经拒绝沛儿了,爷爷!沛儿知道错了!沛儿会听话的。”,凌沛的力气一点一点恢复,凌沛半天撑不起身子,拖着身子就往凌言橙的方向爬、抱住了凌言橙的腿,“爷爷!沛儿”
“啪!”,凌沛的话被凌言橙的一巴掌打断了。
“逆子!这个时候了你还想护着他!我早就和你说过了!你的掏心掏肺不值一提!他是个警察!你是个什么!你是黑道的太子爷!你以为一个警察会爱上一个黑道头子吗!”,凌沛在听见凌言橙的话时浑身颤抖,喃喃道:“不!不要再说了,求求您不要再说了,沛儿会听话的,沛儿会和他一刀两断的!爷爷您放过他吧!”
郁理站在一侧也是浑身颤抖,“什么黑道?什么太子爷?凌沛”
“滚!滚啊!滚出去!滚出凌家!滚啊!滚!”,凌沛疯了一样凶郁理,可眼神一秒都没有落在过郁理身上,凌沛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越冷漠越绝情,爷爷才越有可能放了郁理,“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郁理!这里不欢迎你!”
凌言橙像老虎盯着猎物般重新开口,“看郁队长这副吃惊样子,看来是不知道我们沛儿的身份?这么让你吃惊?”,凌言橙拍拍膝盖上凌沛的脑袋,“看吧沛儿,这就是你选中的人,你看看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伶牙俐齿全不见了。”
凌沛更加不敢看郁理的表情,上下牙轻磕,只喃喃自语般重复那几句:“爷爷放过他吧,求求您放过他。”
郁理抑制不住抖动的手让他自己觉得心烦,握紧拳头盘腿坐在了地上,将双手压在膝盖之下,“凌老爷子,这里没有郁队长,更没有什么黑道太子爷,这里只有郁理和凌沛。老爷子,您想要我的命拿走就是,为什么非要这么折磨自家孙子?折磨我不得比折磨凌沛强吗?”
“你住口!”,凌沛凶郁理,“你再多说一个字试试看!”,凌沛复又看向凌言橙,“爷爷”
凌言橙看了一眼暗自平复心情的郁理,又仔细打量了他一眼。有些胆识,可惜了。沛儿绝不能重蹈阿赋的覆辙!
“愣着干嘛?把少爷带下去,我要和这位郁理郁先生好好聊聊。”
“不!!不!!爷爷!!沛儿错了!!”,纪凯泽和杨昊苍把凌沛从凌言橙的腿边架起来,凌沛在虚空中乱抓,“放开我放开我!爷爷!郁理不知死活,您、您别跟他一般见识!郁理!郁理你快滚!我们之间势不两立!你滚啊!你滚!”,凌沛不知道怎么才能护住郁理,想起前不久凌言橙让自己做的事对着凌言橙大声说,“那个盛家的女儿!我娶!我娶!都听您的!”
郁理心疼凌沛,更觉得凌言橙的手段果然毒辣,什么都还没做就能让自己的宝贝亲孙子怕到这个地步,看着凌沛轻轻开口,“凌沛,你就算是娶别人,也不敢和我一起死吗?”
“!”,凌沛看向郁理,呵斥道:“你闭嘴!你闭嘴!你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
凌言橙打断了凌沛的话,“你错了郁先生。你看沛儿这模样,沛儿宁可自己死也不想让你死,所以,”,凌言橙顿了顿,脸上假意的温和带上了名为“杀意“的面具,“这才是我现在必须要处理的问题。在我这,你可以死,但他不能!”
郁理点点头,“您觉得我死了,他会独活吗?”
“他不会。”,凌言橙又高看了郁理一眼,眼前这个孩子倒是很知道怎么和自己谈判,凌言橙昂起头,像一个被臣民拥戴的王,“但是我有办法让他不敢死。”
郁理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话,笑得前仰后合,所有人都看向郁理,郁理笑着笑着瞪着双眼对上凌言橙的目光毫不退缩,“凌老爷子,掌控凌沛来说比让他生不如死都更重要吗?!既然如此求您别说什么疼爱他!您只是想掌控他!您想将他牢牢抓在自己手里!仅此而已!”
凌言橙从未像今天情绪外漏过,“混帐东西!沛儿自有我管教,需要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
凌沛是真的快要疯了,他本来就不知道怎么求饶才能让爷爷放过郁理,从凌言橙知道自己对郁理的感情开始,他就知道可能保不住郁理了,但郁理却还在不知死活步步紧逼爷爷的手段他一清二楚。但他绝不会允许郁理死在自己面前,绝不!凌沛趁杨昊苍不敢
弄伤自己的间隙,右手飞快伸向纪凯泽腰间。
“少爷!”,纪凯泽和杨昊苍同时一惊。
“都别说了!”,凌沛拿着纪凯泽的枪对着自己的下巴,“爷爷,放他走,我以后什么都听您的。任何决定都听您的。”
凌言橙眼内寒光弥漫,“凌沛!你觉得像你现在这么威胁我,我还能让他毫无无伤地走出这里吗?!你如果敢死,我就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知道我有的是办法,沛儿!”
凌沛受凌言橙的威胁,抓枪的手抖个不停,于是只好抬起另一手也紧紧抓住枪,背后疼得让人精神涣散,胳膊也沉重得快要握不紧枪柄,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晕过去,一旦他晕过去,郁理就会永远留在这里了,想到这里,凌沛惨然对着郁理一笑,“阿郁,我没想过把你拉进来,我以为我能处理好的。你怕死吗?“
郁理坐在地上,看见凌沛拿枪对着自己时心跳都要停止了,但郁理强迫自己放松,先是用手肘撑在膝盖上,又把脑袋撑在手掌上,歪着头对凌沛笑,“凌沛,把枪放下来,有我在呢,我们谁也不会死的。”
凌沛的精力一直在消耗,现在连腿都在抑制不住直打颤,“阿郁,别恨我。”,凌沛打开枪的保险,转身看着凌言橙,“爷爷,我说最后一次,求您,放他走,我发誓永远不会再见他。不然您只会得到两具尸体两条命!”
“郁理你!”,凌言橙举起手中的拐棍指着郁理,拐杖是凌言橙的权杖,更是不容置喙的标志,“放开凌沛!”
郁理右手揽过凌沛,让凌沛撑在自己身上。身上的配枪还给了警局,只有小腿间的一把锋利匕首,刚才情况紧急没人在乎自己身上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这会匕首被郁理握在左手里,郁理看也不看凌言橙,眼中含着泪冲着凌沛笑,刚才觉得紧张,这会只觉得后怕,“你是个傻子吗?天天说人家是蠢货,你现在又有多聪明?你要是开枪,我怎么办?你丢下我,我却不是个甘心被你丢下的人,先来招惹我的是你,你就算死我也不会放弃你,所以我就只好下去陪你。想想也好,我早已经厌倦了,抓不完的变态和死不完的人,我很累了,这些人像是压在我心里的砝码,和你一起去阴间玩一趟也算不亏。那现在,凌少爷想要试试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刀快吗?”,说罢当着凌沛的面将刀尖怼着自己的脖颈,轻轻一压,血珠直往外冒。
“不要。”,凌沛松开手里的枪,攀上郁理的手,“不要这样。”
郁理见凌沛松了枪,两只手架着凌沛坐在地上,右腿跪地,左腿撑在地上,让凌沛倚在自己腿间休息,“凌老爷子,您也看见了。凌沛宁可他自己死,也不想我死。他比您想象得更喜欢我。”
凌言橙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冷汗出了一身,却不肯松口,“我可以放你走,但沛儿必须留在这。”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