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都准备忍着不适赶紧打扫完了回去,结果又被过路的体育老师支过去搬器材。结果好巧不巧还是一起搬体育器材,他们恨不得一放手让这个东西砸了对方的脚才好。其实姚清北
力气不大,也很少打架,这次实在是气不过才打了叶清南,所以搬东西的时候小手臂都在抖着。叶清南心里五味杂陈,他十几年来第一次见到他的哥哥还是以这种方式见面,就让他一时不能接受。而且叶玲瞒了他这么久,他也对叶玲产生了不解和一丝不满。器械突然一沉,是姚清北那一头,姚清北被操场的排水沟绊了一跤,摔跪在地上,膝盖也擦破了。叶清南踟蹰不前了,他看着他哥,并不是很想扶他起来,不过他还是伸了手。“嘁。”姚清北甩开他的手自己站起来,摸了一手的土。“呵呵,好心当成驴肝肺。”叶清南翻了个白眼。姚清北抬起器械一端,意思是催促叶清南别废话。后来器械是搬到了,姚清北的膝盖也火辣辣的疼,他一跛一跛的走向医务室,叶清南本想抱着手冷眼旁观,但是总有一处像是有悸动的隐痛。虽然姚叶清南最后到底没有去扶他哥哥,不过他还是看着姚清北进了医务室才走,他不知道这是看热闹还是什么的心理,总之,他不能够完全忽视那个人。
后来几天姚清北没去,叶清南一个人打扫,仓库还是和往常一样安静,只是再少一个人的呼吸罢了。叶清南这几天想了很多,他发现他已经可以原谅姚清北了,但是他仍嫉妒他有父爱而他没有,他转念想想,他哥会不会因为也是因为嫉妒才对他大打出手呢?他这会觉得他们俩还真像,不过姚清北更加小心眼儿。
叶清南一个人连续打扫了一个星期,期中考前一周,姚清北和他一起到了那个仓库。“你为什么看我不爽?”叶清南冷不丁的问他。“你有母爱啊。”姚清北回答。“你不也有爸?”他俩受到的爱的确是一半一半。“可是妈不要我只要你吧。”姚清北冷眼看他。“你怎么知道?”叶清南停下手中的动作皱眉问他。“我爸说的。”“他说你就信?那你爸还不要我呢?我妈从来没提起我有个哥哥有个爸。”“所以到底你哪里比我好了?”聊到这儿,一阵沉默。“算了。”叶清南低头扫地不再理他。
叶清南这几天心情并不好,他觉得他妈什么都不和他说瞒了他太多事情了。叶清南回想起小学运动会,人家的爸爸妈妈都来陪孩子一起参赛观赛的,有人问他说“你爸爸呢?怎么从来没见过你爸爸呀?”叶清南当时还小,他挠了挠头说“我不知道,妈妈说我没有爸爸……”于是他成了班里的笑柄。他问过叶玲他的父亲是谁 但是叶玲闭口不提,要么打发他写作业要么就以暴力威胁他不准再问,于是叶清南就不敢再问了。叶清南童年背负了太多,他没有真心朋友,他太孤独了,像一只在游荡在孤独深渊里的鱼,他渴望朋友,但同时又自卑,不敢靠近,怕恶意的嘲笑和讽刺。尽管在那件事情之后,还是捅破了这层纸,叶清南仍觉得叶玲还瞒着他些什么。他对叶玲有些失望和埋怨,他从前很依赖她,因为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谈心者了,而他现在对叶玲也无法再像小时候那样什么都说给她听,他心里积压了太多秘密,他不知道该说给谁听。前半夜叶清南辗转反侧,太多心思压的他喘不过气,他想了无数个面孔,他第一个回忆的却是姚清北的面容,他又在略过无数张模糊的面容后还是回到了原点。叶清南翻了个身,他想了想姚清北拥有的和他没有的,不免又忧伤起来,最终睡意袭来叶清南怀着复杂的心情睡了。
他们又在仓库相遇了,叶清南看见叶清南额角的淤青,忍不住还是问了“怎么弄的?”姚清北很不客气“你亲爱的父亲打的。”叶清南有一点惊讶,随即又是一阵沉默。昨天姚海达又带了女人回去,姚清北啐了一句“恶心”就被姚海达打了,这是姚海达第一次打姚清北。“疼吗?”叶清南好像没话找话一样。“你说呢?”姚清北喜欢阴阳怪气地回答。
“哇偶,小北哥要去找年级第一做老婆咯!哈哈哈……”“小北哥冲啊!”姚清北那些朋友在起哄,他和他们打赌顺便装个b,如果他这次考进年级前五就去找年级第一做老婆,就因为a中第三美女沈冰沁自打进这个学校起就没怎么下到过第二,另外一个美女汤洛洛也在周考上过年级第一的榜,这年级第一两个月来不论是月考周考都基本是这俩美女稳了,反正都是美女不亏。不过,世事难料,生活总会给人带来点惊喜嘛……
“快点看看,看看前三有哥没?”姚清北一个兄弟挤破了头想上去看看。“等等啊等等,我在看了。”“看到了看到了,哥在,哥在!正好第三哈哈!”他另外一个朋友在公告栏前面指着第三栏的名字。“你看看第一名是不是那俩美女啊?”“唉,我看看,操,不是沈冰沁也不是汤洛洛,是个叫叶清南的家伙。”“卧槽,不会吧,不会是个男的吧?”“哈哈哈,小北哥要找男人当老婆咯,哈哈哈哈哈哈……”姚清北的那些朋友在公告栏面前嬉笑着,打着姚清北的趣儿。
“看见没,第一名肯定是沈冰沁吧!”姚清北翘着腿眼皮儿都不抬一下。“小北哥,第一名不是校花儿……”一个小寸头儿告诉他。“什么?那是谁?”姚清北立马把脚放下去凑到小寸头面前问。“是个叫叶清南的人。”“我操……”姚清北傻了眼。“怎么了小北哥,你认识?”“该不会真是个男的吧。”“牛啊,小北哥要去找他当媳妇儿咯!”他的那
些个朋友乱起哄,只有他的脸色越来越差。“小北哥不去找,我们可就去找他了?”那个小寸头看热闹不嫌事大,说完就要拉着其他人去找叶清南。“给我回来!你敢去?”姚清北挂不住面子。“小北,你这样不守信用啊!”一个胖子说。“就是,你自己说要找年级第一做老婆的嘛!”寸头附和。“知道了,我去找他,你们别烦我。”姚清北再怎么也没料到年级第一是他弟弟,计划全泡了汤。
本来姚清北只是假装去找叶清南打发打发那些人,没想到那些人就跟在他身后等着他找叶清南呢。
“咳,找下你们班那个,叶清南。”姚清北不好意思地找了他们班一个女生带话。“叶清南,有人找你。”那个女孩子敷衍的喊了一声。叶清南皱了皱眉还是过去了,他靠在门上问“什么事?”姚清北汗都渗出来了,后面那群人还在看热闹。“我……”姚清北说不出口。“哈哈,小北哥自己说要找年级第一做老婆,来吧兄弟,答应他哈哈哈!!”“你们长的怪像的啊,是不是帅哥都一个样儿啊,还是夫妻相啊,嘿嘿嘿……”姚清北的损友在后面又是吹口哨又是胡言乱语的。“别别给我放屁!”姚清北有点结巴。“没事我走了。”叶清南看了看姚清北的朋友们,失落和孤独感袭来。姚清北说不出口,又只好愤愤的回班,后面还是一群损友在胡闹。叶清南收好书包,他的心底从来都是无人问津,今天看见姚清北和他的朋友们,他真的好羡慕,失落的心情如潮水般涌来,就算考了年级第一他也觉得这毫无激励作用,他想要懂他能和他深交的人。
姚清北在朋友那里丢了面子本就不开心一回家又看见一双女人的高跟鞋,想起上次额角的淤青,气又只能憋在心里。“小北,我们待会出去你出不出去?”姚海达和这个女人很亲昵的靠在一起,就是上次姚清北骂恶心时他带回来的女人,看起来要和这个女的继续发展下去。“没空,写作业了。”姚清北看都不看她一眼,把门一关书包一放就躺床上,他不喜欢周五做作业,今天更不。姚海达没理他,过一会姚海达就和那个女人出去了。姚清北烦死姚海达了,白天一堆事,回来还一堆事,姚清北把自己埋在枕头里哭,没人会来安慰他,他从来只能自我排解,他觉得自己好累啊。他想了好多,想到叶清南,是不是他也只能一个人哭一个人承受这些,随即他又觉得他有妈妈可以说给她听,于是他又嫉妒起他弟弟来了。实则相反,现在的叶清南从不把事情说给叶玲听,他觉得叶玲不懂他,他也只好自我排解。
在家烦了两天的姚清北准备去教务处交保证书和消分,进门就看见叶清南也在,他大摇大摆走进去故意挤了挤叶清南。叶清南瞥了他一眼不做声。“就是你们俩吧?不管你们以前有什么恩怨,现在一定要好好做同学,知道了吗,来,握手言和。”教务处老师说。俩人面面相觑,极不情愿的握了手。出了门,姚清北问他“我倒是很想知道,有妈妈的感觉怎么样?”叶清南苦笑一声说“就那样。那我问你,有爸的感觉怎么样?”姚清北笑了说“看见没,额角淤青还没好。”他意思是他爸也就那样。两人一路沉默,临近分开时,姚清北又问他“你要是不开心会告诉你妈么?”叶清南摇摇头。姚清北好像有点惊讶,随后又像找到了伙伴似的说“我也是。”便就此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