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庄云生正微低着头垂着眼皮,认真看着手里转来转去的草莓,像是上面有什么让他非常感兴趣的东西一样。
闻言,他没抬头,隻抬起眸子,在他看向郁母时,她隻觉得似乎有一股寒意从他眼中射出,那目光像是含了成百上千把刀子,直向她刺过来,那眼下的血红泪痣又一次盈满了恶意的血海,亟欲喷薄而出。
郁母脸上的笑容僵住,目光惊疑不定地看着对面的人。
庄云生这时跟刚才吃饭时温和善谈的样子判若两人,他现在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表情充满了恶意。
“你你!”郁母结结巴巴地半天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庄云生浅粉色的嘴唇动了动,他露出个犹如盯住猎物的笑容,放肆又愉快,他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低低的,慢慢的,诡异的,“你不记得了吗,我父母不在c市,他们也不是什么教授、企业家,我亲生父亲去世很多年了。”
郁母本就因惊恐加速的心跳,直接停滞了一拍,她眼皮一跳,隐隐觉得有什么非常可怕的事情将要发生。
“我母亲没有工作,继父因为伤人现在在看守所等待开庭,弟弟因为侵占公款在外地监狱服刑。”庄云生眼睛直勾勾盯着郁母,看着这个中老年女人因为他的话而脸色大变,一副马上要心臟病发的样子。
他又笑了笑,一锤定音,“我母亲的名字叫原露,继父叫何青松,弟弟叫做何可东。”
哐,郁母突地站起身来,身后的单人沙发硬是被她顶翻了出去。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她的声音尖锐,几乎是声嘶力竭的。
庄云生笑着看她,“我是什么人,还不够明显吗?”他停顿了一下,又开口道,“妈。”
明明是很亲昵的称呼,却犹如丧钟敲响在郁母的耳边,一瞬间,她浑身的神经似乎都抽搐了一下,一种极度恐怖的情绪迅速汹涌席卷上来,一口气憋在胸口,郁母眼瞳向上翻了几下,看着马上就要晕厥过去了似的。
庄云生不动也不说话,隻静静看着她的样子,嘴角带着玩味的笑。
到底是没有彻底晕过去,一声惊喘,郁母一口气疏通开来,眼瞳又回到了本来的位置,她大声粗喘,像一头极度恐惧又愤怒的牛,她吓的头皮发炸,精致的短卷发几乎都竖立了起来,眼泪顺着脸颊
劈里啪啦往下掉,“不不可能,你不可能是他,你不可能是他,那个贱人早就死了,骨头都化成灰了,死了就死了,回不来了!”
可眼前的人长着齐可人的脸,叫着她“妈”,在这一刻,她内心慌乱,极度恐惧,尽管嘴硬,但她内心其实已经信了十之八九,“你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