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让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君上会给那人下了血契,那人也不是赝品,他们的君上早从一开始就爱上了那人……
宿鬼人回到寝殿时,暮言卿正躺在床榻上,睁着眼似乎是在发呆着,宿鬼看到他乖乖的待在能里,心里的暴躁也随之消散了。
“本座是你的裙下之臣?”
暮言卿回过神来,倒也无所谓地反问他。
“难道不是?”
“是的,我的祭司大人。”
“……”
暮言卿忽而皱眉,很是奇怪的盯着宿鬼,试图这那张完美的脸上找出一丝破绽来,但最终以失败告终。
这么能装?他不是都要成婚了吗?对着自己还是情话张口就来啊,宿鬼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心里面难道就没有一丝的负罪感吗?
宿鬼在往常同样的位置坐下,目光柔和的问道:“阿卿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暮言卿问出了心中所想,“你伪装的不累吗?”
宿鬼笑着凑近道:“阿卿是喜欢我笑,还是不笑的模样呢?”
暮言卿有些不自在的侧开头,宿鬼将他的脑袋搬回,让其额头抵着额头,湿热的呼吸彼此交缠起来。
“阿卿看了就不许在移开。”
暮言卿直视着宿鬼的眼眸,他金色的瞳孔中皆是柔情缱绻,可同时也是无间的深渊……
“……”
这情意他表错人了吧……
前一会还跟自己白月光谈婚论嫁的,后脚就在其他人的面前表现出这副样子来,看来宿鬼就是个渣男无疑了,还是渣中一绝的那种。
宿鬼轻啄了口他的唇瓣,便直起了身子说道:“不笑的模样阿卿会更不喜欢的……”
暮言卿思来想去后发现直至到今日,自己也才看到过几次宿鬼他卸下伪装后的样子,那是绝对暴戾与冰冷的存在。
暮言卿偏头看着他,也不说什么话,就这么的看着,宿鬼眉眼带笑,唇角时常是微笑,实际上在谈笑风生间他能决定他人的生死。
宿鬼摸着他的腹部柔声说道:“阿卿先吃些东西在睡。”
一瞬间暮言卿觉得细思极恐,宿鬼他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叶绍婉有病在身,是需要有人给她换血的,所以这几年才会一直让他补好身体,最后就准备拿他来祭那白月光……
吃完东西又喝完药,暮言卿心事重重的睡下,宿鬼紧跟其后的也躺了下来,把他紧紧的抱在臂弯里,心里的空洞被填补而上。
因为药物的原因,暮言卿在次醒来时,已到了第二日的早晨,他坐起身喊道:“芙烟。”
殿外站着的芙烟进来问道:“祭司大人怎么了?药还没煮好呢。”
暮言卿飞速起榻穿衣,赶忙的说道:“你去看看叶绍婉还在不在,要悄悄地去,不要让人给发现了,而且一定要快去快回。”
“好的大人。”
待一切都弄好后,暮言卿紧张的在寝殿里来回的走着,按照他听到的来推测,既然他们要成婚,那肯定是要给叶绍婉一个正当的名分。
魔君夫人或是宗主夫人,他更偏向是宗主夫人的这个名分,如果叶绍婉今日不在兀戌
,那就极有可能在浮夷,他们会在浮夷筹备成婚事宜。
没一会芙烟就回来了,她手中还端着药,有些微喘的说道:“祭司大人她不在,那个阿予也不在了,我回来时听到有人说,一早君上就很高兴的出去了。”
暮言卿一听立刻就朝着寝殿外走去,他猜得果然没错,反正只要人都不在就好。
芙烟拉住他,“大人大人,药呀,君上吩咐大人您醒了一定要喝的。”
暮言卿看了那碗药几秒,端起来迅速的喝掉,就走到了寝殿的外面。
他要是在不跑,三日后就是他的死期了,说不定明年他自己的坟头草那估计都一米高了,宿鬼还是另请高明吧,叶绍婉谁能救谁去救,反正他不愿意。
“冬瓜。”
一声喊出不见瓜影,暮言卿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不知道冬瓜又跑去哪里玩耍了,暮言卿只好让芙烟去找它。
随后暮言卿右手运起灵力,尝试着在以灵力凝聚成笔,三次过后那蓝白相间的细笔才得已出现,他便跪在地面上画着,每一笔落下都是对灵力的消耗。
只有一次机会,只有一次机会……
暮言卿在心底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他脸色苍白了许多,额头上细汗不停得冒出来,咬着牙画完了最后的一笔。
顿时便有厉风来袭,暮言卿当及被掀得砸在了台阶之上,背受重击,聚起的灵笔也被撞消散了,他坐起身来准备迎接到来的一切。
又一阵劲风很快袭来,少年的衣袍翻飞,风似厉刃般割在他的身上,一刀一刀的凌迟在身,红衣瞬间便被其划出数道口子,血液随之被风吹散。
选择要用巫族的灵阵来解开,当初成为祭司有祭刑,那这解除自然也是要的……
暮言卿扬起头来,银白的发丝在慢慢的变回到正常的黑色,他只用手臂挡住了眼睛,脸庞上其他地方很快就布满了鲜血,刺眼的血色蜿蜒而下,滴滴答答落地。
这时芙烟抱着冬瓜回来了,看到他成了这副样子,焦急的大喊道:“大人!”
“暂时都别过来!”
又一阵风刮来,身体已是疼得强撑不住,暮言卿被掀滚到了寝殿门前,胸膛的呼吸微弱,这在漫长的过程之中他成了一个血人。
暮言卿牙齿都疼的在打颤,撑起身体后胡乱得抹了把脸。
看呀,他解脱了……
芙烟把冬瓜放下想要扶起他,心疼的道:“大人,您的脸……”
暮言卿现在的面容极其的恐怖,他则是笑得一脸开心,自己缓慢的站了起来,“我自己可以,弄脏你们就不好了。”
一副皮囊而已,毁了又何妨……
芙烟红了眼眶,“大人……”
暮言卿用灵力将冬瓜拨开了些,回到原来的地方再次幻出笔来,与多年前相同的灵阵在眼前成型。
其间暮言卿控制不住捂嘴咳了几声,他又问了一遍,“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芙烟憋回眼泪回答道:“大人芙烟是离不开兀戌的。”
暮言卿浑身上下都很疼,他也就没有在问第三遍,对着冬瓜招了招手。
冬瓜似在呜咽,这次没有在扑上来,暮言卿抖着手弯腰抱起它,冬瓜灰色的毛避免不了得被染上了血迹。
暮言卿抱着冬瓜踏进灵阵,不料冬瓜竟然被强行的分离了开来,一暗光闪进,暮言卿还来不及有所反应,灵阵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便将他给吞没了。
冬瓜落了下来,用小爪子刨着暮言卿他消失的所在地,口中还在呜咽着。
宿鬼长发有些微乱,极似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一般,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很大的锦盒,紧抿着唇就停站在廊上,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也同样是苍白了不少。
血……
都是血……
好多的血……
殿前的满地皆是他的血迹……
是那样的猩红夺目,刺得人眼部生疼,连心口处也在为其喊痛……
良久,宿鬼才张了口,声音无比的干涩沙哑,不复以往的磁性温柔。
“他不要你了……”
也不要我了……